薛靖七尽力平复下来,皱眉看他:“你都从哪儿学的?”
“没学过,只看着你,就无师自通了。”他笑。
这是实话。
也许这一切,都要从十日前的大雪满山,她在稀薄日光下,蓦地揪住他的衣襟,强忍伤势仰首吻住他开始。
那个吻,是她给他的答案,与从前所有清冽甘甜的亲密之意都不同,淡然又浓烈,克制又放纵,像是冰河坠火,寒天烫酒,这极致的矛盾,若刀尖入水,一举挑起水面之下暗藏多年的千百根刀丝,转瞬交织成细密刀网,天翻地覆,将他们的情与欲,崩出水面,推到极致。
转瞬即逝,又痛快淋漓。
戛然而止,因此回甘绵长。
他很喜欢这种感觉,也不吝于在她面前表现出自己这份喜欢。
她也足够迁就他,愿意满足他的一切渴望。
易剑臣目不转睛望着她,笑了又笑,左手揉够了她的面颊,便从下颌往下,抚摸过细长白皙的脖颈与锁骨,一寸一寸自领口摸进松散的衣衫里,小心翼翼,想要触碰她的柔软。
他因为紧张,下意识屏住呼吸,他还从未在清醒的时候这么做过,也害怕她会不愿意,正踌躇着,指尖已堪堪触摸到,他脸一红,还未有下一步动作,脖颈猛然被她抬手扼住,他险些喘不过气,惊得愣神,爪子却忘了拿出来。
“易剑臣,我觉得,这好像不太公平。”薛靖七面无表情,眉头微蹙,正经说道。
“什,什么?”他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三个字,哭笑不得。
“每次占便宜的都是你。”她稍微松松手,认真回答。
易剑臣苦笑:“你也可以占我便宜,我不会还手的。”
“可是,我和你不一样,不太热衷这种事,也不知道怎么才算占了你的便宜。”薛靖七微微歪了下头,坦诚道。
易剑臣:“……”
薛靖七又道:“而且,每次都是你在上面,不公平。”
易剑臣:“?”
没等他回过神,眼前一黑,上下已颠倒过来,她双膝跪地,跨坐在他劲瘦的腰身上,失了腰带束缚的宽大衣袍松松垮垮垂下来,乌黑的长发也垂落,更衬得她清瘦白皙,冷淡的神情里多了几分懒散的意味,火光下,年轻的身体细腻鲜活,虽伤痕累累,却蓄着蓬勃张扬的力,让他挪不开眼,又不敢直视,似是被缚住了。
她松开扼住他脖颈的手,低头去解他的腰带,他吃了一惊,一把抓住,两人如同此前那般僵持,面面相觑。
“做什么?!”易剑臣身子绷紧。
薛靖七玩味一笑:“自然是投桃报李,占你便宜。”
他陷入沉默,随即想起自己方才的信誓旦旦,讪笑一声,松开手,乖乖躺着。
她三下五除二解了他腰带,扒了下衣服,把手伸进去,不同于他干燥温暖的手掌,她的手指很凉,甚至带着细细的汗,摸到他胸膛时,他被这冰凉一激,身子一颤,耳根有些发烧,觉得丢人。
她把手掌盖在他的心口处,安静地垂眸,感受着它的起伏,还有乱到不成章法的心跳,俯着身子一动也不动,他简直怀疑,她此举就是在暖手。
“好了,这下公平了。”薛靖七收回手,又想起什么,以食指在他腹肌处戳了下,笑道,“好硬,比我的硬多了。”
易剑臣:“……”
他眯了眯眼,双肘在身侧一撑,想要重新夺回上位,谁料被她察觉到,双腿用力,下盘稳固,将他压得死死的,不容许自己再被压倒。
薛靖七皱眉:“怎么,想造反?”
易剑臣的脸又红起来,咬牙切齿哑声道:“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