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刘柠自然不知道有人病急乱投医,想到了封建迷信。
但她知道,在恐惧的压迫下,人很容易失去往常的判断力,去做出一些常人看来不可思议的“愚蠢”举动。
而这跟智商是没什么太大关系的,就跟很多自诩高智商的人遇到紧急情况会吓傻一样,都属于基因里的一种本能。
回过神时,陆萝正绘声绘色地向她转述微博上的内容,附加评论两则:
“我勤勤恳恳一辈子,什么也没有做!鬼怎么可能冤枉好人呢?……啧啧,把自己说的跟白莲花似的。”
“哎,我瞧瞧,还有人说,请了驱邪大师上门,结果大师三人白白送人头,自己还扯上了刑事案件,正在警局接受调查。”
从她一个接一个的爆料中,刘柠敏锐地嗅到,噩兆的范围在不断扩大。
从最开始的两个,到相关的四五个,人数还在进一步增加。
现在她虽然可以采取隔岸观火的态度,可等到事态进一步失去控制,说不定真的会牵扯到自己。
什么都不做显然不是个好办法。
她不禁陷入深思:如果把自己代入神盈,对方最想得到的是什么呢?
答案很快呼之欲出——一个公道。
“柠柠?”陆萝见她半天没说话,忍不住摇了摇她,“你发什么呆啊?”
“我在想,趁着这个话题正热,有没有可能借机把几年前被压下去的案件翻出来,让其真相大白。”
她本以为自己忽然说出这番话会有些奇怪,谁知陆萝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有道理!我怎么没想到呢?”
瞥见刘柠略带讶异的目光,她不好意思地一笑,滔滔不绝说开了,“不止是我,大家早就积怨已久,只可惜碍于权威,都不太敢发声。以前,有个带我做实验的研究生学姐是院长的学生。她就遭上导师半夜发短信来骚扰这事,平常还总借指导的名义单独相处……稍敢反抗,不让你毕业,辛辛苦苦做出来的成果也没你的名字。而且考研究生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遇到个恶心的导师,有苦都没处诉。”
“她是熬到毕业后,凭学历回家乡找了份工作,彻底脱离了这个圈子才敢曝光。当然,过程也特别不顺利,本以为一边倒的舆论,好多人第一时间跳出来指责,说她怎么现在才揭露,有作秀的嫌疑,早几年干嘛去了?”
“更可气的是,一些人居然还喷她矫情,振振有词地说‘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又没有出事’、‘好处费谈崩了才出来挑事的吧’,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别人。”
越说越气愤,陆萝攥紧拳头,“很多时候,对于受害者而言,事情虽然过去了,可面临的荡妇羞辱才是久久不能摆脱的。”
刘柠默然。
对方的想法其实与她不谋而合。伤害或许会淡化,可“二次伤害”却永远不会消失。
“不过,学姐经历之前的网暴后,恐怕彻底寒了心。唔,我再联系她试试,估计希望不大。”
眼看陆萝要打电话,刘柠装作不经意地拦住她,“你刚才说的那个女老师,她持什么态度?”
与对方不同,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鬼”是谁,当然要把话题往对方身上引。
闻言,陆萝恍然大悟地拍了下脑袋,“对哦,我怎么忘了!”
“当年她坚持要走法律程序,拒绝了对方私下和解的要求,闹得很大。最后,对方的行为被定为‘一般猥亵’,拘留十几天。”
她叹了一口气,“实际上呢,这个十几天都没落实,人很快给放出来了,继续作恶。不过,今天死的那两个人中,其中一个就是他,也算大快人心。”
刘柠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