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最高的那张画面模糊,根本看不出是人还是风景。
旁边贴上了手写的名牌:长宁基地负责人、集社社长——钱蓁蓁。
强大的人和事物总会引起大家的好奇心,无论是谁,只要是踏入同好站的客人,都会不由自主地望向那张属于钱蓁蓁照片,继而发现,什么信息都没有,似乎是这家店铺的老板在给出明确的信号:她神秘且未知。
不仅老于感到疑惑,其他客人也在询问:“老先生,钱社长的照片是怎么回事啊?”
“拍出来就是那样。”老头翻着杂志,笑盈盈地说:“你们要是得了钱社长的独家照片,记得来我们同好站,高价回收,童叟无欺。”
“钱社长旁边的照片呢,怎么连名字都没有?”
“那个啊……我们也不知道是谁,你们要是有什么小道消息,也可以过来出售的。”
深秋的清晨,阳光被流云遮掩,削弱了几分。
阿淼站在展示柜前,半边身体被阳光照亮,镀上了一层暖金色的莹芒。
隔着墨镜,他对上了老头的视线,那双犀利的老眼如同鹰隼般明亮。
冬青站在展示柜前,打量着里面的纸张,出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视,“老爷爷,这些是什么啊?”
老头瞥了一眼,回答:“是长宁基地的原始货券,非常值钱,我们好不容易才收到两张,你们要是有的话,可以过来出售。”
所谓的原始货券,就是当初钱蓁蓁自己制作的“工资”,阿淼身上也有,当初离开长宁基地的时候,钱蓁蓁特地跑过来,交到了他手里。
那样具有纪念意义的物品,他不会售卖,也永远不会交给别人,流通到外面来。
有人感到不解:“老板,你为什么要收长宁的东西啊,不亏本吗?”
老头放下杂志,语气认真地回答:“首先,我并不是这里的老板,只是个打工仔。我们老板对钱社长和长宁基地抱有极大的兴趣,所以才会花费高价,在这里设立了站点,专门回收宝贝。你们可能听过一个传言,源自于钱社长,她说,要是有人能集齐十张她亲手制作的原始货券,就可以满足对方一个愿望……”
这实在有些荒诞不经,而且很多幸存者都没听过这个传言,店里的客人都觉得老头在开玩笑,“真的假的?”
老头也不辩解,呵呵一笑,没再说话。
阿淼知道,那是真的。
不过钱蓁蓁只是抱着随缘的心态,所以没有大肆宣扬。
或许多年后,这个消息会扩散开来,而那时的她,也将变成一个遥远的、不知真假的传说。
除了原始的货券之外,展示柜里还存着新的长宁货券,那是一种正方形的、很薄的纸片,带有钢印,对应的数字就是货券面额。
看似简单的材质和工艺,却带有无法复刻的防伪特征——长宁货券既防水又防火,对着阳光翻转,表面还会闪起七彩的微芒。
没人知道它是怎么做出来的,但有钱蓁蓁和长宁基地的信用作为担保,货券发行没几天,它的价值就迅速攀升到了安曦货券同等的地位,甚至隐隐有着超越之势。
在万博商埠,长宁货券是最受欢迎的货券,老于在平民地和北荷口营地之间跑了很多趟生意,都没摸到过真正的长宁货券,现在发现同好站的展示柜里放了不少,他恨不得把整张脸都贴到玻璃上去。
离开的时候,老于和冬青都有些意犹未尽,一路都在憧憬着钱蓁蓁和长宁基地的模样。
“老天保佑,我一定要加入长宁基地,不然在那里当流浪者住一段时间也好。要是能亲眼见到钱社长就更好了,我老于这辈子也算没有白活!”
“钱社长保佑,爷爷的病快点好起来,我想加入长宁基地,让我和爷爷加入吧!”
听着一大一小两人的念叨,阿淼始终没有吭声,他站在江畔吹风,定定地望向天空,似乎有些怅惘。>br>
冬青问他:“阿淼哥哥,你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
阿淼回过神,摘下口罩缓了缓气,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这才回答:“我在想我的妻主。”
妻主?
冬青不明白这个词的含义,老于却睁大眼睛说:“阿淼,你是赘婿啊?”
阿淼点头,扬唇微笑道:“走吧,该去长宁了。”
从认识到现在,他第一次露出笑容,也是第一次明确地说出自己的目的地。
脑海中闪过那张打着问号的空白照片,老于眼皮一跳,隐约生出一种奇妙的预感,“阿淼,难道你是——”
阿淼挥了挥手,打断了他接下来的提问,“我想回家。”
万博商埠距离长宁基地大概是五天的路程,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随着接近长耀山区,路上的行人和车辆也多了起来。
临近长耀山区的高速旁边,有长宁基地新开的加油站,各类商品价格公道,专为抵达、经过或者离开长宁基地的人补充物资。
这里车来车往,繁华热闹,老于和大辉想开进去看看,却被阿淼阻止了,“先去长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