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送到帝王身边的人,自然是极其的出挑,无论从各个方面来看,都是顶顶拔尖的,燕瘦环肥各种风情,有时银霜月到花园转悠,遇见妃嫔们扎堆,远远看着都心潮澎湃的,一个个娇艳的能盖过满园的鲜花,怎的就没一个心悦的,怎的就一个也未曾碰过?!
银冬点头,紧紧盯着银霜月的脸,不肯放过她任何细微的表情,但是银冬眼睛就算瞪的瞎了,也看不到他想看的情绪,银霜月绝无可能因为这种事觉得欢喜,只会觉得她怕是养了个废物。
“为何不碰,你是帝王,繁衍子嗣开枝散叶,是你身为君王的职责,”银霜月脸上发黑,“你这般至后宫枯耗青春的女子为何地,又至江山百姓为何物?!”
银冬满心欢喜的向喜欢的人表达了自己的忠贞,虽然说来可笑,但是在他看来,忠贞该是只对心爱之人,根本无分男人或是女人。
两人行那亲密之事,根本也不曾有谁占了便宜,谁又吃的大亏的说法,都是自己的身体,如何不该好好的爱惜?
可是他没想到先前那般胡闹都没有惹怒银霜月,却因为他不肯临幸嫔妃,却将银霜月惹的急了。
银冬先前的委屈是装出来的,此时此刻,是真真正正的委屈,活活被银霜月气哭了。
“那我呢!长姐只想着后宫女子江山百姓,可曾想过冬儿”银冬红着眼,自下而上,梗着脖子瞪她,“不曾心悦,却同人生养孩子,行亲密之事,冬儿不懂为何要如此!”
银霜月简直想抽他,“因为你是君王,你肩负……”
“我首先是个人,”银冬说,“要我同不喜欢人欢爱,日日被迫翻嫔妃的牌子,那样同……同那军中种,马有何分别?!同曲意承欢的花楼讨生的人又有何分别?!”
银霜月被他这歪理邪说震惊了,但是动了动嘴唇,一时竟然找不出什么破绽,竟是被堵的哑口无言。
半晌才说,“那如何能比,种……还有花楼中的,都是无从选择,可你后宫的美人,哪个不是……”
“长姐,”银冬说,“你别忘了,嫔妃皆出自高官世家,我娶她们背后的原因又何尝是我倾心,不过巩固权势罢了。”
银冬撇嘴,“况且何谈选择,不曾倾心之人,便是头顶生出花儿来,我也不稀罕。”
银霜月生来便是个贱婢的命,自小伺候人长大,各种人分为各种等级,早已经根深蒂固的生长在她的骨子里,她大逆不道的冒充长公主,实则没有一天将自己当成真的长公主,不说终日惶惶,却也时常睡不安稳。
荣华富贵她没有归属感,就连对银冬,虽难以自已的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却在内心的深处,还是觉得银冬天生尊贵,与她贱命并不相同。
所以她很轻易的就接受了天煞孤星的命格,觉得是自己偷来了不属于自己的富贵,老天惩罚她。
她从没听过这种说法,拥有生杀大权与选择权的贵人,竟然也会觉得是被迫的委屈么?
看着银冬似乎因为自己刚才说的话伤心不已,又一时间扭不过这个劲儿,又是半晌,才开口,“可是你是帝王啊。”
“就因为我是帝王,天下都是我的,我难道就不能和真的心悦之人一起吗?”银冬又伸手揪住了银霜月的袖子,继而慢慢的又小蛇一样,游动着手指攀爬上银霜月的手上,轻轻捏住了她的小手指。
循循善诱道,“长姐,若是我不能和心悦之人在一起,这个皇帝当的还有什么意义呢?”
银霜月感觉自己小手指被搓的痒痒,一直痒到她半条手臂,她冥思苦想,却扭不过这个劲儿,觉得银冬是歪理邪说,但是真的站在银冬的立场去想,她发现他说的也没什么毛病。
都当皇帝了,还不能睡自己喜欢的,还得和不喜欢的硬来,那何其的可悲啊,跟花楼里卖身的确实也差不离了……
她一时又觉得银冬身为皇帝,就要担起责任,一时间又心疼她的“孩子”,被银冬的话蛊惑,不想责备他。
万分纠结之间,银冬得寸进尺的松开了银霜月的小拇指,慢慢的将自己的手没入银霜月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
声音低缓且充满诱惑,“长姐,你疼疼冬儿……”
银霜月看他那贱兮兮的小模样,心里其实都默认了他的歪理邪说,但是银冬潮湿的掌心令她回神,顿时一把甩开了银冬。
“我不管你后宫嫔妃是否心仪,不心仪就想办法心仪,”银霜月拍了一把银冬的狗头,指着他的脑门,“你再敢对着我来劲,便不要来这含仙殿了。”
说着终于朝门口走,赶紧叫人给银冬看伤势,把这个恼人的玩意先弄走再说。
银冬见着银霜月走到门口,来不及整理沮丧的心情,他腿是装的,就算进来的是任成,也怕他接受不到自己的意思,再当着银霜月的面前说一声无碍,那就不好办了!
他四外环顾了一圈,趁着银霜月去在门外吩咐的功夫,快速在桌上摸下了一个还盛满热水的茶壶,抓着把手,便毫不留情的朝着自己的膝盖拍上去——
“啪”的一声巨响,接着便是“噼里啪啦!”
整个桌子都被银冬扒倒了,伪装出自己是想要扶着桌子站起,却不慎摔倒的模样。
银冬心里还因为刚才引诱失败的事情有些恼,眼见着银霜月焦急的率先跑回来,直接抬手,将自己的手掌连带着整条手臂,都结结实实的按在了地上的碎瓷之上。
而后做出痛苦又倔强的模样,抬着鲜血直流的手,推开了银霜月的搀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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