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都找不到银冬有任何异常的地方,可如果像银冬昨晚说的那般…已经思慕她那么久了,却一点痕迹都未曾露出过,银霜月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可怕。
银冬在她的面前唯一的失控就是前不久明融兰那件事,当时银冬说是得知了沁儿不是他的,一时心绪崩溃,这理由太过合适,若不是昨晚……银霜月丝毫都没有怀疑。
所以她到现在仍旧是想不通,到底是何时开始银冬又是为什么会对她动那种心思?
虽说他们根本不是亲姐弟,但这是银霜月准备至死带到棺材里的秘密。
当时那些护持的人,根本未曾见过真正的长公主,而她在长公主身边伺候,一行人落难逃跑的时候,她又恰巧拾得长公主的玉佩,玉佩为证,那些人根本没有怀疑过她的身份。
即便银霜月早已经将银冬当成亲弟弟,但冒充长公主是五马分尸的死罪,银霜月绝无可能告诉银冬。
银冬在这种不知道的情况下对她动了那种心思,银霜月想起昨晚银冬说的“那又如何”,顿时感觉一阵头疼欲裂。
“公主可是身体不适?”伺候的婢女见银霜月露出痛苦的表情,顿时紧张问。
银霜月扶着头,靠着床边糟心的问道,“陛下来了多久了?
“回公主,已经有两个时辰了。”婢女说道。
银霜月看了一眼窗外,估算了一下时间,看来银冬这是一下朝便过来了。
银霜月虽然看上去极其温婉,但实际真不是个什么好性子,若不然也没可能带着银冬东躲西藏的,还真的活了下来。
银霜月向来知道逃避无用,由婢女们伺候着洗漱过后,这便出了里间。
银冬就站在外间,确实是一下朝就过来了,龙袍冕旒负手而立,银霜月一出来,他便立刻转过头。
经过昨夜那样疯狂的一夜,姐弟两个人再见面,气氛与先前完全不同。
先前每一次银霜月只要看到银冬,必然会不自觉地露出笑意,但是此时此刻,银霜月那一张脸,真真的是像寒霜冷月一般。
银冬面上却活活像个怨妇,艾艾期期的看过来,刚要张嘴,银霜月便率先开口,“你们都下去吧。”
她是对着身边伺候的人说的。
所有婢女都悄无声息的退下,银冬满面紧张地看着银霜月,双手紧攥着袍袖,搓来搓去,简直像是做错事情等待长辈惩罚的小孩子。
银霜月冷着脸坐在了桌边,本来想要伸手去摸茶壶,给自己倒一杯茶冷静一下,但是伸出去的手却带着抖,实在是太过丢人。
也不怪她如此激动,只要一看到银冬,她就想起昨晚的事情,想起昨晚的事情,银霜月就感觉自己要英年早逝。
她不知道银冬的心思是从何而起,但银霜月对银冬真的是毫无男女之情。
莫说是男女之情,就连银冬昨晚上像只发了情的小狗一样又是啃又是蹭,银霜月那般境地都没有任何旖旎的想法,只觉得银冬八成是失心疯,真的欠修理了。
“长姐……”银冬才一开口,银霜月便摔下茶杯立刻扭过头,对着他低吼道,“跪下!”
银冬身体比脑子反应还要快,银霜月的话音几乎是同他的膝盖一块落下。
堂堂帝王,下跪下的无比娴熟且利落。
听到结结实实“咚”的一声,银霜月有些牙酸的侧头,果然见银冬小脸一白,要伸手去揉膝盖,却又在半路生生忍住了。
银霜月抿住要上翘的嘴唇,震惊于自己这时候居然还想笑,不过也实在是她骨子里太过纵容银冬,连他昨晚上做了那种混蛋事,她还是震惊多过于怒火。
这是连她自己都无从察觉的溺爱。
可惜这溺爱的立场,是银冬最最不希望得到的,对于一个自小养大的孩子的爱,却不是把他当成一个男人。
银霜月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声音冰冷的开口,“今日酒醒了么?”
银冬看向银霜月,这片刻的功夫,眼睛都红了,一半是疼的一半却是因为激动。
昨晚长姐将他打昏之后,却还是为他传了太医,银冬清楚长姐对他并无男女之情,但只要长姐对他心软,那就不是毫无希望。
“醒了。”银冬哑声道。
银霜月起身,紧紧拧着眉,走到银冬的身边,自上而下的看着他,“如今整个人清醒了吗?”
银冬仰着脸,冕旒上的垂珠鲜红,落在他一如昨晚肆无忌惮的眉眼之间,银霜月看进他眼中,不由心惊的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