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城点头,“我知晓,如今那些人没了隐户,寻不到人为他们耕种,田地都荒芜了。若是不卖亏的更厉害。”
贾平安轻轻翻身,看着她说道:“此刻不卖的,后续会吐血。”
“为何?”
“你先服侍好再说。”
“小贾你……”
……
“家中的田地如今在卖,不过那些人多是观望。”
王舜咬牙切齿的道:“这一下堪称是刮骨剥皮。皇帝这是一石二鸟,清理了隐户之后,朝中就多了大量人口,这些人口充实了安西和南方各处。
皇帝在朝堂上说了,关中不堪重负,以后人口会源源不断流向四方,为了鼓舞百姓移民,大唐下一步的重点将会是关中之外,大唐将会出现无数个繁茂的关中……”
“这是小贾的话。”卢顺珪拿着书卷说道:“新学中有一课叫做经济,其中提及了经济均衡发展和国家兴衰的关系,颇为有趣。”
卢顺珪兴致勃勃的道:“书中提到了地区发展差异造成了地区隔阂,富裕之地会嫌弃贫困之地,恨不能自成一国。而贫困之地会羡慕嫉妒富裕之地,长久的贫困会引发许多不测,譬如说造反……而均衡发展各地的农业和商业,便是解除这一威胁的最好手段。”
“二兄你从何得知这些?”卢顺载问道。
卢顺珪扬扬手中的书本,“这是老夫去贾家拿到的课本,堪称是发前人所未发,字字珠玑。士族所谓的经世之学,在这本书之前原形毕露,拿给老夫擦屁股都嫌弃。”
王舜不自在的道:“卢公此言……”
“觉着是贬低了士族?”卢顺珪小心翼翼的把书卷起来,塞进袖口里,然后才说道:“老夫当年说过什么?可一群人把老夫当做是中了邪,从此老夫再无出仕的机会。如今你等可看到了?”
卢顺珪缓缓说道:“地域贫富差距会带来什么?你等可知晓?你等压根就不知晓。就算是知晓了你等也会无动于衷,不是你等无动于衷,而是你等压根就没有法子去解决此事,所以你等傲气什么?”
王舜看了卢顺载一眼。
“二兄。”卢顺载苦笑,“都什么时候了……”
“正是因为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老夫才会说这番话。”卢顺珪说道:“士族要想再现辉煌,唯一的法子便是把所谓的家传经学从神龛上请下来,去学习别的学问。别说什么独尊儒术,那只会让士族成为老妪的裹脚布,又长又臭!去学新学!踏踏实实的学!”,!
今没多少人手。”
王宽咬牙,“有多少老夫要多少?”
大族隐户被清理后,势力明显萎缩了大半。没有了人口,他们就像是褪去了利齿和利爪的野兽,只能咆哮,却无法伤人。
受此影响,儒学的地位一降再降,那些曾经牛皮哄哄的大儒,如此出门也得小心些,免得吹牛吹过头了,会被人驳斥。
儒学的地位降低,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国子监学风不正,认真读书的人越来越少了。
“此事还得要请示。”
贾平安真的不在乎国子监没落与否,但他却希望能有另一个教育体系来抗衡新学系统。
不能垄断,否则多年后算学依旧会成为儒学第二。
王宽随即就上了奏疏。
“皇后,国子监祭酒王宽恳请朝中调派算学先生去国子监教书。”
皇后明显的楞了一下。
国子监,那不是儒学的大本营吗?
王宽竟然开口求援,要改弦易辙,开新学了?
这事儿帝后显然乐见其成。
……
算学抽调的数十先生进了国子监,国子监炸锅了。
“我等不学新学!”
一群师生咆哮着,而士族三剑客面色惨白在嘀咕。
“不学就去学儒学!”王宽站在那里,坚定的道:“愿意学新学的自去报名。”
不是强迫,而是自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