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勃却觉得李义府怕是失心疯了。
“先生,李义府难道不知疯狂敛财的后患吗?”
“他当然知道,不过他更相信自己的能力,以及自己掩饰的能力。”
无数贪官被警告后依旧贪婪敛财,真是蠢?
不是蠢,只是利欲熏心罢了。至于被抓后痛苦流涕,这是狂妄被击破后的反应。
而百姓看着这些人贪腐的经历也颇为震惊,觉得这些人莫非是智商有问题?换了我早就收手了。
没有身临其境就无法体验到当事人的心态。
所谓旁观者清在许多时候是高估了自己。
不是每个人都能忍住那等诱惑。
……
秦沙回到了家中。
母亲的丧事之后,家中寂寥了些,但从妻子到孩子都有些茫然的轻松。
“夫君为何看疏议?”
秦沙饭后在书房翻看律法。
“我只是看看。”
秦沙微笑。
他低头翻看着。
——诸监临主司受财而枉法者,一尺杖一百,一匹加一等,十五匹绞。不枉法者,一尺杖九十,二匹加一等,三十匹加役流。
收受贿赂而枉法者,一尺布就算要入刑,十五匹绞。不枉法者就轻了些。
只收钱不办事就能减轻处罚。
秦沙叹息着。
夜深,他依旧坐在那里,呆呆看着疏议。
直至凌晨。
“夫君。”
“来了。”
秦沙微笑着出来。
早饭很简单,孩子们吃的却很快活。
“都要好生读书。”
秦沙为最小的儿子抹去嘴角的汤汁,笑道:“要记得做男儿,恩怨分明。”
“是。”
孩子拖着声音回应,随即几个孩子挤眉弄眼的。
秦沙含笑看着,对妻子说道:“家中可需采买些什么?”
杨氏摇头,“就是买些吃的。”
秦沙拿出了一份文书,“这个你收好。”
杨氏接过一看,惊讶的道:“夫君你竟然在东西市存了不少钱?”
秦沙说道:“一直没想起来,昨夜总觉得忘记了什么,翻箱倒柜一夜,这才找到了这个。我晚些把这份文书放到舅兄那里去,且等何时没钱花用了你再去拿了来。”
杨氏笑道:“夫君倒是相信大兄。”
她的兄长憨实,最是稳靠的一个。
“我去了。”
秦沙走到她的身前,柔声道:“这些年苦了你了,若是有来世,我定然会做牛做马回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