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未隐瞒,是、”话音再断。
再次一吻罢了。
他满面红霞愈甚,连气息也乱得厉害,望着孟秋,乌眸里漾着水波似的。
“说不说?”孟秋促狭地用指腹蹭他唇角。
“实则并无甚好说的。”
燕承南到底是如实答了。他语气温和,缓慢又迟疑地,仿若在斟酌着应当怎样共她提及,“……是我近来常常以为,下一刻,你便要与我讲,没剩几日,你就得走了。”
她耐心的一遍遍重复道,“不走,不会走了。”
“嗯。”燕承南也一遍遍应着。
“没关系,我可以用很久很久来让你安心。”孟秋和他对视着,认真而温柔的对他许诺,“你总会相信我也很在意你!”
燕承南望着她,眼中含着脉脉情意,心底既是酸涩,又生出甜蜜。
他也郑重其事的轻轻答她,“好。”
婚期定在年底,一应礼节尤其繁重。
像水磨工夫似的,在相处时分,起码是一点儿、一点儿的令他好上些许,不至于因为些劳什子的事情,便被影响到情绪。
可偏生越临近日子,这人却又故态复萌了。
“……你到底想干嘛!”
孟秋看向大半夜不安寝,反而到她屋里呆着的皇帝陛下,在生气之余又感到好笑。她叹着气,语气缓和下来,“要守着我,那你别待在地下啊,烘了炭也还冷呢,受凉了怎么办?”
“我稍过片刻便走。”燕承南不愿意轻慢她,更自觉理亏,只是低低共她求情,“若你不喜,我去外间就是了。”
她闻言竟不知心中滋味是着恼多些,还是疼惜更多些。
“过来。”孟秋窝在被褥里,唤过他,兼并熟练的以退为进道,“不然我也下床陪你?”
闻言,他只得从软榻上起身,默不作声地,依言朝孟秋走去。被她拉着袖角坐在榻边后,她又半支起身,趴在他膝头,好言哄劝起来,惹得他愈发觉得自个儿是在无理取闹。
他久久沉默,却还为孟秋将锦被又扯平整,替她将缝隙处都掖紧实了。
“你怕我冷,自己倒把手冻得冰凉。”孟秋顺势牵住他,甫一发觉,当即生出恼意,索性推搡着把他拽到身边捂着。
“不成……”
“不准反抗!”她轻巧道,“否则后果自负!”
“……”尽管燕承南不晓得她要作甚,但他的确被迫妥协了。
被窝里放着好几个汤婆子,又有她余温和暖,不消一时半刻,便教燕承南浑身寒气都尽数散去。连同那些杂乱无章的心思,也都平复着,逐渐熨帖下来。
她贴近些许,以便使得燕承南别太忧虑,自个儿却开始犯愁,“你在想什么,你得告诉我呀?”
燕承南遂问她,“你很喜爱……那个孩子么?”
“还好?他很乖嘛,但应该也不算很喜欢?”孟秋猝不及防,“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我或许并不能适宜的,去做好丈夫,乃至父亲的身份。”
烛火昏昧,他借着情绪,低低的共孟秋说道,“若我哪里不好,你共我说,我一样样改正就是了。”
听这话意,倒像是唯恐她不满意,就要反悔似的。
孟秋沉默片刻,忽而毫无征兆的和他说,“年前,您空下一段时间,我们去益州郡滇南城拜佛,把愿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