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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秋在听闻这桩事的来龙去脉后,怀着几分不可告人的隐秘情绪,到底是没了余地去推却。
她跟着宣柏,默不吭声的往御书房走去。
一路走来,她又禁不住想到个词儿:时过境迁。
先帝的痕迹都已被抹去了,新添置的器具也要更倾向明昭帝的喜好,大都是素淡雅致的玉瓷等类,或有金翠作点缀,更添清贵。
到门前,宣柏停步驻足,她也下意识顿住。
“?”某官大人给她使眼色。
她摩挲着药碗温热的外壁,无言半晌,“……”
但事已至此。
孟秋轻轻又长长地吐息着,定了定心神,上前几步,抬手敲响门扉。
“叩叩”。
是沉闷的两下。
“拿走。”燕承南误以为是宫人,眼也不抬,意简言骇。
烛光倾泻,照在他面上,映得宛若泛着温柔的暖色。教孟秋从他凝蹙的眉尖辗转往下,看着他鸦睫低敛处的眼睑那儿,一抹青痕浅淡。又不知鞠躬尽瘁了多久。
他正在批阅奏章,蘸墨舔笔罢了,枕腕而书。
因此,孟秋又去瞧他案头上,甚于堆到手边的一叠子文书。的确是繁重到足以令人宵衣旰食的地步。
“叩叩”。
她再敲门,口中唤道,“陛下。”
实则燕承南并不太能听出寄体的声音,毕竟孟秋这遭与他也没相处过。
可鬼使神差的,他却如似莫名意识到什么,循声望去——
是她。
两厢对视,他良久沉默,让孟秋略觉局促。
“那什么……”孟秋不尴不尬的干笑着,举起药碗朝他示意,打破凝滞的氛围,小声问他,“我先进来?”
他依旧一言不发。
“……或者我回去?”
仍不得应答。
孟秋轻颦着眉头,望着他,有点发愁,像是不晓得该怎么办。
就在她有所退缩的时刻,燕承南才迟之又迟的搁下笔,开了尊口。
问她,“谁教你来的?”
“宣大人。”孟秋立即卖了他。
躲在廊檐下的宣柏不明所以,隔着一段距离,还在纳罕他俩要作甚。
这边,燕承南又是好一会儿没作声。
到风起后,寒意透过窗户吹进屋,引得他皱眉掩唇,闷咳一下。大抵是不愿被孟秋得知,他偏要强忍着,硬生生憋住了,半声儿都不曾再出。
“病了就病了嘛……”孟秋迅速道,“也是宣大人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