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不支持陛下,您当年还未登基,蓬莱岛便进海外仙草,益您修行。您握天下之柄的这些年,没有哪件大事,蓬莱岛不曾尽力。”宋淮这时候也站着:“设使贫道的爱徒不是在太虚幻境里闭关,此战他也绝不会逃避。
余徙没有说话。
大罗山有李一这般引领时代的天骄,蓬莱岛年轻一代的扛鼎人物陈算也绝非弱者。
玉京山这边却只剩一个裴鸿九,还在刚刚的朝会里,代表整个裴家倒向帝室。
与另外两脉相比,玉京山的年轻一代可谓人才凋零!
怎么凋零的?
当初引狼入室,让宗德祯这个老硕鼠,坐上了玉京山掌教的大位!彼辈鲸吞蚕食,把教门内外都吃得差不多了。
游缺本有机会加入玉京山,万俟惊鹄被引导成了一真道……如匡悯更是有成为玉京山台面的可能!而现在匡悯以一真道行刑人的身份死了,匡命也被推向帝室。
先前在山上一起骂人的时候,霄玉都怀疑宗德祯是不是当年姬玉夙安插进来的卧底。
说现在,玉京山没有掌教。说未来,玉京山没有拿得出手的天骄。
宗德祯倒下了,那元解术也把玉京山抹出了巨大的“空”!
无论如何,此战不能败。他这个玉京山硕果仅存的大天师也不能死。今帝雄才大略,不至于没格局到借恶禅之刀来杀他,但他要是自己不够注意,让皇帝救他都来不及,那也怪不得谁去。
那边楼约可是被天子拂下了战车,也没个具体的任务——摆明了是要养精蓄锐,等战后再议玉京山掌教的事。
皇帝的视线在三尊天师身上扫过,没有厚此薄彼:“几位天师勤于道国事,乃天下脊梁,朕是深知。多年来有赖扶持,才使国家在如此激烈的时代里依然岿立中央。诚非朕一人之功!”
他拱手一礼:“今伐恶禅,也是有劳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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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坐稳天师位置的,必魁当代,无一弱者。
三脉随征亦能体现景国对这一战的决心。
宋淮等纷纷还礼。
皇帝又道:“中央天牢逃禅者,身份绝密,历来帝室也只传知天子。当然几位天师肯定是知晓的——昔者龙佛杀普贤,掀起灭佛大劫,诸天万界禅宗,皆受此怨。凡有佛传,即有战争。净土毁灭无数,现世佛塔染赤,就连不怎么相干的幽冥大世界都被血洗,至今没有成体系的建制形成,只有一些关起门来自扫门前雪的幽冥神域……最终世尊身死,佛法仍传。是所谓‘天佛杀祖佛’。”
“世尊之恶念,寄托祸水、为孽灵所吞,此后莲生菩提,自号‘菩提恶祖’;世尊之本欲,意染净土,欲使诸天尽佛国,即是中央天牢底下这一尊。”
“从源流上来说,祂们都自世尊而出。但作为超脱层次的强者,祂们都是独立的存在。”
世尊传道诸天,留下数不尽的传说。
死后残余又两分,两条路上都出现超脱者!
真是让人难以想象的强大。
而龙佛能够掀起灭佛大劫,最终导致这等强者的寂灭,又是何等恐怖?无怪乎祂的娑婆龙杖,能够与蓬莱道主的朝苍梧剑对峙,在迷界各为一方倚仗,不落下风。
巫道佑冷声道:“那些个佛子佛孙,还以为中央天牢里,镇的是他们的释迦摩尼!人皇都故去了,真以为世尊永恒不灭么?尤其悬空寺,常常北望,时不时都要被敲打一番,才肯老实。”
宋淮若有所思:“这次逃禅,我看同他们脱不了干系。”
余徙挑起眉头:“上次天京血雨,凶菩萨不就来了吗?或许那次他就留下了什么手段,为那恶禅开门。”
他越说越觉得有道理:“也正是在那次,楼约担心封印松动,请我们去查看,只是我们都查不出问题来——可能那时候这恶禅就已经可以放出力量来,将我们都遮蔽。”
三位天师这会儿倒是都进入了同仇敌忾的状态,好像先前在朝会里同帝党的争锋相对并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