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前这就是他梦寐以求的家的感觉——有温度、有人气、有下班就能吃到的营养晚餐、有人带着嗔怪意味的嘘寒问暖。
他感觉全身的骨头都酥酥麻麻的,一种小心翼翼的怯怯的幸福油然而生。
衡宁似乎能给他带来所有关于家的幻想。
吃完饭,温言书照例开始犯困,衡宁把他捞起来,让他去楼下走了两圈,就由着他像只懒猫一样缩在沙发里打盹儿。
衡宁给人带来的安全感实在是太足了,神经敏感的温言书就这样放心地睡过去,连什么时候被人抱进被窝都没有印象。
接下来的几天里,温言书按照衡宁的要求,正常上下班,吃完晚饭照常下楼溜达一圈再回来打盹儿,每天规律作息,从不过问盯梢的事情。
而在他看不见的时候,衡宁在楼道口安装了摄像头[注1]、做了厚厚一沓子观察笔记,终于在答应一周期限的最后一天,拦住了吃完饭要去楼下独自散步的温言书。
“今天别出去。”衡宁说,“把你的外套给我。”
温言书吃困了的脑子立刻清醒过来,他明白守株待兔计划快要成功了,忙把自己身上的那件白外套递给了衡宁。
温言书的外套是偏大的宽松款,衡宁穿上身正合适。
他没有作声,又给温言书比了个噤声的收拾,抬手指了指门上的猫眼。
温言书瞬间会意,看着那人缓慢打开门的手,躲在房间的死角、紧张地屏住呼吸。
为了营造家里没有人的假象,衡宁出门的时候还关上了家里的灯。
漆黑一片的房间让温言书有些喘不过气儿来,他只能把脑袋凑近门上的猫眼,看楼道鹅黄色的灯光下,衡宁转身回来锁门的身影。
这样的视角看起来两人贴得很近,温言书有种他们险些要接吻的错觉,接着就看到衡宁身后的楼梯里,悄无声息地潜下来一个漆黑的身影。
温言书瞬间全身冷汗——这人打扮得一身黑,带着帽子和口罩,哪怕是被监控拍下也不可能认出是什么人,光是这样的形象就让他恐惧起来。
此时,这人的手里拿着一块毛巾,显然上面涂抹了一些叫人失去意识的药剂,正一步一步地逼近刻意悄悄弯着要、显得和温言书身高差并不明显的衡宁。
这糊弄的灯光下,衡宁穿着温言书的衣服,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此时,口罩男已经悄无声息地从楼上潜到了衡宁的身后,而衡宁这人才刚刚拿着钥匙,自然地锁着门。
温言书有些着急起来,他开始担心衡宁到底有没有发现这人的靠近。
该冲出去提醒一下吗?温言书看着那人朝衡宁伸出来的毛巾,握着门把手的手心全是汗水,已经完全做好要破门而出的准备。
结果,就在电光火石之间,温言书甚至没看见衡宁是怎么侧身从口罩男面前闪到了身侧,一声闷响,衡宁一个擒拿便将口罩男抵在了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