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温言书偏不愿开这个口。
他抬头,看着镜子里因为自己服用抗抑郁药而苍白的脸色,心里不禁埋怨起来——这么多年,自己的那些个毛病都已经快好了,结果衡宁临走前在自己心窝子里插了一刀,现在自己又怎么可能让他轻而易举地得逞?
他想快点儿结束,但那些个药效逼得他在卫生间里待了平常时间的两倍,他打开水龙头,听着哗哗的水声,接着便是漫长的空虚和疲倦。
温言书两手支在水池边,好久才缓过神来,一脸肾虚的模样走了出来。
只是这一会儿的功夫,衡宁已经摸到厨房给他煎了个荷包蛋,摆到了餐桌前。
不得不说,这样早上起来有人搂着、下了床就有早饭吃的日子,是温言书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生活。
换句话说,他梦想中的生活,就应当是和衡宁一起度过的。
温言书三两下吃掉煎蛋、喝掉热好的牛奶,瞬间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他看了看时间,又有些紧张地看向了衡宁。
这人昨晚跟他说好了,这段时间要保持一个人独居的生活节奏、正常踩点上下班、晚上正常和朋友们聚会。
“我尽可能不露脸。”衡宁说,“得要让他以为这间屋子里只有你一个人。”
眼下,在衡宁颇具提前量的叫早声中,温言书吃完早饭,刚刚好赶上上班时间。
在市区住真的方便太多了,省去了在通州大清早通勤的时间,温言书觉得自己在这里,连睡眠质量都高太多太多了。
只是那不知在何处的眼睛始终盯着他,让他觉得心里毛毛的,又气又怕。
温言书站在门口,开始努力做心理建设,衡宁似乎早看出来他的紧张,认真道:“你别怕,可以把语音打开一直跟我通话,有情况我会第一时间赶过来,害怕的话,我让胖子过来送你上班。”
“出了问题”这四个字,又刺激得温言书更紧张了,他摇摇头,手扶上门把手。
“可能需要些耐心。”衡宁说,“引蛇出洞需要时间,你保持正常的生活节奏就好,剩下的交给我。”
不得不说,衡宁这样的人真的很能给人安全感,温言书光是听着他的声音,就觉得心情平复了许多。
于是他又回头望了衡宁一眼,那人居然弯着眼睛朝他笑了笑。
衡宁鲜少露出这么温柔大方的效益,温言书看着那双褐色的眼睛愣了愣神,耳根子“腾”地红起来,也顾不上什么紧张害怕了,摔上门便逃之夭夭了。
这家伙吃错什么药了,怎么一个多月不见就变性了?温言书心脏乱跳着冲下楼,完全忘记了那双躲在楼道里窥伺的眼睛。
房间里,衡宁给胖子打了个电话,接着不久就接到了老丁的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