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足够优秀,那么那些偏见便能消散?他想要向所有人证明,出身对人有影响,可并代表一切。
他以自己的出身为耻,可他更要告诉其他人,每个人都可以有青云之志!
出身农家,也有可能遇水化龙。
坚志而勇为,谓之刚。刚,生人之德也[1]。
出身平凡,并味着一生平凡。他要用自己的一生去证明,他的两个姐姐都没有错!
虽婚礼过后,容威便会带兵回边关,但因着他的功劳,自然在京城也有宅子,乃陛下御赐。
今日,他们便在这京城侯府中举办婚礼。
如今的容家早已多年前的清贫农家,容威更靖皇封的威平侯,乃当朝超品。即便家底比上那些家贵族,然谁也能否认,容家已经成了新朝的新贵。
且容威还生得一表人才,品行极好,以他的条件,想要娶一位家贵女很容易。
新旧两朝交替,加上靖皇雷厉风行,与曾经的周帝完全一样,那些家想要维持他们的体面,与新贵联姻自最方便的办。
然而,容家却把这些都拒了,只对外说,容威早已有了未婚妻。
这一举动,自然惹了许多满。
更何况,容威娶得并么名门贵女,只一个普通人家出身的女子。家才华颜『色』,如此,更让那些被拒的家们心怀满。
只如今新朝,威平侯简在帝心,便满,他们也只能压在心底。过他们心里已经做好了看笑话的准备。
须知,一家主母非常重要的,一个普通女子通礼仪庶务,如何能打理好侯府?
今日的容家很热闹,满朝文武几乎都到了侯府,喝这一杯喜酒。其中有一部乃旧朝之人,自有少都等着看这位出身普通的新娘子出丑。
“说那郑氏比之威平侯还要大几岁,本个嫁出去的老姑娘,才德,这般的女子如何能成为侯府主母?”
“泥腿子出身的,哪怕混得,也个见识短浅的。以这样一个女子做主母,简直贻笑大方。”
“我倒要看看这郑氏个么妖精,竟能引得威平侯如此神魂颠倒。”甚至惜拒了他们家里精心培养的闺秀!
这些话自出自那些被容威拒了婚事的家,自这桩婚事传出去后,这些风言风语便没有停过。
即便其实早在几年前,容家便已经与郑家定下了这门婚事。
可当年靖皇还未成事,容威也只个普通武将,自然没有人提两人相配。
郑玉珠自然也到过这些闲言碎语,说在假的。即便她已经坐在了花轿之中,可她的心里依旧有着散去的惶恐和紧张。
哪怕在之前,她与容威也算两情相悦。
可……今时同往日,容家早已曾经的容家,而超品侯府。
容威更往昔那个尚有些稚嫩的少年了。
可他们郑家依旧只普通人家,而她,也并么才德名声,甚至因为大龄未婚,又尚武,名声并好。
往日里,郑玉珠自然这般多愁善感的人。
可如今,思及此,她终究还忍住抿紧了唇,握紧了双手。
“夫人,我了。”
正这时,花轿停了下,帘子被打。一只小麦『色』骨节明的男人手伸了进,然后握住了她的手。
手心的灼热烫的郑玉珠心口一颤。
因为顶着红盖头,郑玉珠看清男人的脸『色』,可他温和镇定的声音却清晰的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他在唤她夫人。
然后,他温暖的大手轻轻掰了她握得极紧的手指,粗糙的指腹在她的手心微微摩挲了一瞬,似安抚。
“夫人,别怕,我接你了。”
那一刻,郑玉珠慌『乱』紧张的心忽然安定了下。
她启唇,轻轻应了一声:“好。”然后她顺着他的手,被他牢牢牵着,下了轿,一步步走进了侯府的大门。
他么样的人,身为妻子的她应该更清楚才对,又何必被那些闲言碎语影响?她忽然想到了久前,他送予她的一封信。
因着习俗,大婚之前,他们便见面。许担心她,他虽没有见她,可送郑家的那些小礼物却未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