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悬崖上掉下来的司马承,是藤妖见到的一个人,且还是一个长得这般好的人。所以她救下了他,并且悉心的照顾他,对他充满了好奇。
她怜惜他,甚至不惜耗费自己的妖力为他治伤。
只是她也不是一只刚化为人形的小妖,妖力有限,便是倾尽全力,也无法彻底治愈他的断腿断手。
除非,把她的妖丹给出去。
然而,失去了妖丹,她便也将失去所有法力,失去辛苦修来的修为,沦为普通的山藤。
只是从未入世的藤妖不知道,自己救下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匹中山狼。不但吞了她的妖丹,为了以绝后患,甚至还用一把火把那根长长的山藤直接烧成了灰烬。
“虽有我的影响,可亦是因为内心所愿。”那音继续说着,笑越来越浓,“可是堂堂大周帝王,又怎能成为一个废人,任人嘲笑呢?相比自己的『性』命与前程,一只卑贱的妖,自然不算什么。”
“所以承认吧,司马承,早就变了。心里的欲望早就深不见底,与我,没有任何区别!”
“将军,我好想。”
青年的脸『色』认真虔诚,此话,并不是随口而出。
容钰的心神立刻『乱』了一瞬,方才的努力竟是功亏一篑。可那一刻,她没有心再去顾及,而不是不由向仿若在诉说着念的青年。
他在说,他想她。
为何?
他到底是什么意?
是随口语,还是……内心所想?
容钰情不自禁地再次靠近了青年,定定地着地上面『色』苍的青年,一字一顿的问道:“酆无咎,知道在说什么吗?”
青年眨了眨眼,那一刻,人的目光对在了一起。
酆无咎仿若能见她一般,那双曾经清亮的眼眸此刻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血『色』的薄雾,在月『色』下,竟像是多了一丝妖异和诡谲。
然而,容钰的心里并未有半分害怕。
透那层血『色』薄雾,她似乎又见了许多年前那无邪纯真的小和尚。那时,他也是如此,睁着一双大眼睛,就这样傻乎乎的瞅着她。
容钰的心忽地漏跳了半拍。
自是无人回应她的。
只片刻,容钰便反应了来,她皱着眉头抬起子,正欲重凝神精心汇聚元神,便见地上的青年忽然伸出了双手,像是要拥抱她。
只是凡人自然不可能抱住元神的,他的手只抓了个空。
那双眼睛仿若黯淡了一瞬,他微启双唇,轻轻地说了一句,“将军,我疼。”
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这般的话。
如今会说,不也是因为这里除了他自己,没有任何人。
不管体有多么的疼,他不能告诉任何人。
也无人可说。
容钰的心立刻像是被针扎了一般,竟是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疼。
青年只说了这一句,便再也没有开口了。他闭上了眼睛,安静的仿佛睡着了一般。可容钰知道,他没有睡着。
否则,她便能入他的梦了。
他只是安静的躺着,脸『色』惨如雪,眉心深深拧起,眉宇间是无法掩饰的痛苦。
容钰只了一眼,便重闭上了眼睛,重汇聚元神。
酆无咎以为自己又做了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