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已经是修道者的修士想获得孩子,最好的机会就是元阳。
受孕者自己有没有元阳倒是没那么重要,毕竟是在自己体内孕育,能直接拿自己的精血精气来培育,除此之外,最重要的就是「父亲」的元阳。
相当于一个大大提高概率的激发器。
所以修士们的元阳给出十分慎重,日后如果非常想有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又不想自己当受孕者,那对道侣的挑选就必须严格。
如果不要孩子,可以终身不染尘,或是特意找个「安全」的对象给出,可以是无修为的普通人,这样对方不会整幺蛾子,也不会惹任何麻烦。
在任何情况下,把元阳给予一个同为修道者的修士,都是有极大风险的,日后整出孩子也不能抱怨,这是修道界约定俗成的规矩。
当然,整出小孩的消耗是非常大的,对培育者双方都是如此,所以给出元阳的风险虽大,却也不是很大。
这归鹤仙君当时已经是仙界首屈一指的存在了,玉衡本以为他已经是千锤百炼的熟练工了,但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几千年的修行时间下归鹤君依旧保持自己元阳健在,甚至毫不犹豫直接将其给了玉衡。
如果玉衡没作出事,老老实实修行随后顺利飞升仙界,身上还揣着仙君的元阳,仙君不可能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所以在邬起看来,玉衡拿着对方的元阳偷偷造了个小孩,这没啥大不了的,因为这其实是对方默许了的。
玉衡稍微有些尴尬,天权的质疑让他无奈的笑起来,他对天权说:“的确不问一声就自作主张整出个小孩确实是我的错,但没办法,我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天权疑惑:“你明明是个神医!”
“医生就必须良善吗?”玉衡反问天权,“我只在治病救人方面有天赋,让别人恢复健康并活下去就是我的存世之道,至于后续他怎么活活成什么样,我才懒得管。”
“把我这个人和良善、光辉、悬壶济世的伟大概念强行联系在一起,这是你的错,天权。”
天权瞪大眼睛看着玉衡,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玉衡,但确实是他第一次认识玉衡。
“培养出摇光这个孩子,我完全不后悔。”玉衡打算把事情继续往下说,他道:“只奈何当初我死得早,小摇光没能真正成型就夭折了,她在我肚子里时还没有自我意识,但也凝聚了小小的灵魂。”
“后来我复活在邬起大人座下,每每想到她就十分愧疚,于是就决定让她变成了现在的摇光。”
“她留在我身边,被我栽培着长大,经过这么多事情,我也不想让摇光去什么无聊的仙界,只想让她留在我身边,虽然和其他孩子不太一样,但她以后依然可以长大,她可以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
邬起问玉衡道:“所以你对那位仙君一点感情没有吗?”
玉衡考虑一会儿才摇摇头,淡然道:“一时冲动的相好而已,本以为是好聚好散,交往时那仙君看着也不像个雏,我是真没想到对方元阳还在。”
“事后他还各种温柔体贴要和我私定终身,我一看这是来真的,就、有点慌了……”
邬起也忍不住无奈叹气:“你这典型的渣男行径啊!”
“咳咳。”玉衡咳嗽两声掩饰尴尬:“没办法,我一直在寻思仙君大人的元阳实在拿不得,所以我想把对方给的元阳还回去,然而这东西能怎么还呢?只好整出个孩子还回去了。”
“毕竟你想啊,这样的人物肯给我元阳,那必定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不是吗?”
邬点头,明白了一切:“但你现在又不想还了?”
玉衡也不装了,摊牌道:“我人都已经死了,如果没有邬起大人救我,这个债务能不能还都不一定呢。既然我已经「死」了,那我就和生前一笔勾销了。”
玉衡把话说得特别任性:“总之,摇光这孩子现在就是我的!我绝对不会拱手把她让给任何人,哪怕是她的「父亲」。”
邬起似乎明白他的意思了:“所以你去仙界取水的话……”
“是的,邬起大人,归鹤仙君给了我一件可以联系他的道具,系心铃,然而我生前死后都一直没使用过这东西。”玉衡摇着头,“仙君说若我有自身无法解决的要事,就用系心铃联系他,无论什么要求他都会帮我完成。”
邬起皱眉,心情复杂说:“系心铃……你竟真的到死都没想过联系他?”
“当初我本就想着恩怨两断、因果偿还,哪里敢再欠更多因果,这东西拿来就没想过要用,后来更是直接忘了。”玉衡说,“可能就是因为忘了,这也是我唯一没有拿去典当的道具。”
“邬起大人可以拿它去联系仙界,用来取水。”
“所以系心铃现在何处?”邬起问。
玉衡答:“在大人您身上。”
“我身上?”邬起震惊。
“成为您座下玉衡星之后,我已经把全部家当都给您了,那系心铃自然也在您的口袋里。”
邬起顿时下意识翻找了起来,北斗七星交给他的东西邬起一件都没动过,只是放在自己的须弥戒之中,这下一番寻找,果然摸出了当年玉衡交给他的包裹,再在里面摸索一下,便翻出了一枚灰扑扑且蒙尘了的铃铛。
“大人就用它联系仙君。”玉衡看到铃铛,继续道:“另外有个不情之请,大人联系仙君时,若仙君问起我来,就说我已经死得透透的了,临死前把铃铛托付给你,叫你随意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