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晏帝冷笑一声,将那画纸轻飘飘扔在桌上,“皇兄啊,这么多年还是惦记着?”
孙公公头垂得更低,攥着拂尘的手心已全是汗。
先前,放出两个案子去查,晏帝摆着也是公正态度。现在,可真不是案子那么简单,是真的要颠覆皇权……
外头,娄诏见御书房门扇紧闭,知道晏帝的身子不适只是借口。
便也没有久留,直接出宫回了府中。
最近很忙,难得娄诏天没黑就回府,娄夫人吩咐了厨房好一顿准备。
用过晚膳,娄诏去了书房,白日剩下的事情总还要做完。
临近亥时,冯依依端了一碗蜜糖水送去安临院。
秋日干燥,晚上喝蜜糖水,下火润燥、滋养肺脏。
推门进去,娄诏正坐在书案后,低头提笔勾画着什么,笔尖润着鲜红的朱砂,在那身青色衣袍前,艳丽夺目。
“依依,”娄诏将笔搁下,指指一旁绣蹲,“过来坐,我这里有糖。”
冯依依瞪过去一眼,娇嗔一声:“糖,又不是哄孩子。”
虽是这样说着,但还是走过去,现将瓷碗放在桌角,随后看着一侧的玫瑰花瓷糖盒。
盖子半开,露出里面的红糖玫瑰酱,红红的晶莹剔透。
“现在还有玫瑰吗?”冯依依坐下,想着现在银杏都落了叶,那娇贵的花儿哪堪秋霜?
“南面过来的,过晌刚到,”娄诏笑,把糖盒端到冯依依面前:“这样喜欢吃甜,你是糖虫子转世?”
伸手揉揉冯依依脑袋,随后端起自己那碗蜜糖水,手里汤匙轻轻搅拌两下。
冯依依不介意什么糖虫子还是别的,左右她就是爱吃,最好天下的好东西全吃一遍。
小银勺子舀上一些玫瑰酱,嘴巴一张含进口中,红糖的甜玫瑰的香融合在一起,好吃的难以言喻。
冯依依满足的弯了双眼,两个肩膀一缩:“好吃。”
接着她舀了些放进茶碗,冲了水,顿时书房中全是玫瑰的香气。
娄诏开始批改文书,笔尖一次次蘸着朱砂。
冯依依安静坐在一旁,陪着娄诏。手里攥着一卷书册,仔细看那封皮,却是一本民间杂说。
好像看得入迷,她端起娄诏的茶喝了都不觉。
“不回去休息?”娄诏问,书册后正是冯依依一张认真的脸。
有的人就是这么简单,即便看一本杂说都能沉浸进去,说的就是冯依依。
冯依依从书后抬起脸,眨眨眼睛:“我不困,再陪你一会儿。”
娄诏只道好,并不戳穿。
不知过了多久,娄诏看完一份公文,往冯依依看去。
只见方才还说自己不困的人,现在软软趴在桌角,白嫩脸颊枕着自己的手臂,阖了眼皮。
应当是趁着娄诏没注意,又偷吃了一勺玫瑰酱,冯依依恬静的嘴角还沾着一点紫红色糖渣。
“依依?”娄诏轻轻叫了声,便就凑近去看女子娇柔睡颜。
想起在扶安时,她也会这样守在他身旁。
原来,只要用心真诚,两人真的可以从新开始,破镜亦能重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