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依依以为自己听错了,小心翼翼再确认:“梅妈妈,你适才说桃桃?”
梅妈妈着实心中不忍,谁也没料到会出这种事。
桃桃在家中午睡好好地,林苑过去抱了出来,说是城里西坡瓦肆那边,有一间勾栏是西域戏法,玩的玄幻,一定要去看。
就这样,趁人不在,抱着懵懵懂懂的孩子出了门。
冯依依只觉得眼前发黑,手里鱼竿吧嗒一声掉进水里。她只是出来一会儿,怎么孩子就出事了?
“桃桃。”冯依依慌着脚步往岸上跑,面上血色瞬间褪尽。
娄诏皱眉,扫了一眼低头不语的梅妈妈,随后抬步去追冯依依。
游廊上,冯依依慌了神,一时间站在那里分不出方向,急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不知该怎么办。
桃桃不是她生的,可是她一天天看着长大的。当初瘦弱的快要病死,到现在的白胖可爱,她期间费了多少心力?
正当冯依依急得跺脚之时,娄诏赶上来,一把拉上她的手,一句话不说,带着她往前走。
“我要找桃桃。”冯依依哭出声来,整个身子发颤。
孩子从小跟着她,夜里会偎在她身边,乖乖睡觉,总是笑嘻嘻的讨她开心,那么听话乖巧。冯依依不敢想,桃桃落到坏人手中会是什么下场?
娄诏脚步一停,回身面对冯依依,双手捧上她的脸,指肚帮着拭去清泪。
“找,”他薄唇微启,目光深冷,“我陪你,咱们一定把桃桃找回来。”
“可你,”冯依依拢了拢情绪,睁着一双清灵泪眼,“你不能这样出去。”
人人都知道娄诏是病好了,但要好好修养。如此出去,岂不是会让有些人抓住把柄?搞不好就会给他安上一个欺君之罪。
娄诏指肚沾上濡湿,轻轻一语:“不妨,我有数。”
马车从娄府出发,一路疾驰,用了最短的时刻便回到了定国公府。
梅妈妈行事稳当,有眼色,将府中一干人等全支开,带着娄诏去了林滦的书房。
而冯依依直奔乔氏处,桃桃丢了,可说是林苑的责任。
正屋外间,林苑正垂头丧气的坐在软榻上,一旁乔氏拍着她的肩头,貌似是在安慰。
“林苑!”冯依依进了院门,急匆匆冲进正屋。
乔氏赶紧上前将人挡住,余光扫了眼那些不中用的下人:“表小姐来了也不来传一声?快去泡茶。”
“大夫人,依依不是来喝茶的,”冯依依直直看着榻上的林苑,忍不住嘴角发抖,“我是来找我家桃桃。”
林苑心虚,捏着双手从榻上站起,缩着脖子不说话。
乔氏眉头一皱,遗憾的叹口气:“谁料到能出这档子事?也真够让人糟心的,你看苑儿被吓成这样。”
“糟心?”冯依依疑惑的看着乔氏,到这半天了,乔氏还在护着林苑?
乔氏自然心虚,伸手去拉冯依依:“咱坐下慢慢说。”
“不用说,”冯依依一手甩开,丝毫不管乔氏变了脸色,“我家桃桃等不得,你的女儿会吓着,我的女儿就不会怕?她才一岁多,你们一声不吭把她带走,现在还让我坐下来?”
“这,”乔氏奇怪的抽了下嘴角,看看林苑,“苑儿也是好意,想带桃桃出去玩儿。再说,苑儿这么小,还是个孩子。”
冯依依气急,没料到这种话是从一个国公府夫人嘴里说出。遇事不解决,反而想着办法往外推卸。
孩子?林苑十六岁了还是孩子,那她的桃桃一岁多,就活该被丢?
“林苑,你说怎么回事!”冯依依当下不管挡着的是谁,一把推开乔氏,直到了林苑面前。
林苑本就害怕,冯依依一来人便直接崩溃,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求助一样看着乔氏。
乔氏护短,尽管本就是她们理亏,也仗着自己的身份挺起腰杆子。
“表小姐,咱家里可有这种规矩?”乔氏嗓子一尖,不客气起来。
自从冯依依回来林家,抢走了本来属于林苑的亲事不说,在老太君手里更是成了宝贝疙瘩。乔氏心里早就酸的要命,更何况前日刚打听来,老太君自己为冯依依备了一份极为丰厚的嫁妆。
乔氏现在也把这些气洒出来,目光中露出刻薄:“林家是世家,我打理着国公府,有些事情自然会给你说法。你这样冲来,倒是我林家欠你的?”
“欠不欠我的,不是夫人说的算,”冯依依也不示弱,“我更不欠你们的,你们倒是将我女儿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