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深往后一退,这番情形上前,那些衙役的刀可不长眼。他不过王府一个门客,犯不着真的上前拼命。
可谁知,詹兴朝竟是发起狂来,猛然冲到一个衙役前,抽出人腰间佩刀。
“谁敢动我!就凭你们?”
娄诏早料到詹兴朝不会乖乖就擒,相反詹兴朝若是闹起来,那就更好。
伸手接过刘沛手里状子,娄诏低头看几眼,视线停在一个名字上:“李贞娘?这位也是詹世子的妾?”
詹兴朝满脸杀气,拿刀对准那群衙役:“娄诏,撤离你的人,本世子就当什么事情没有。”
娄诏卷起状纸,轻敲着掌心,眸如深井:“詹兴朝胆大妄为,在定国公府对朝廷官员公然亮刀,拿下!”
一声令下,那些衙役还有什么顾虑,纷纷扑上去,将那绣花枕头一样的詹兴朝几下制服,一脚下去,软趴趴倒在地上。
詹兴朝还想反抗,一名衙差直接摁上他的头颅,压制在硬地上,那张还算俊俏的脸彻底变了形。
“娄诏,你敢……”詹兴朝动不能动,身上压制几乎让他喘不动气。
娄诏往前两步,居高临下看着,詹兴朝此刻就像一条烂鱼,只剩眼珠子能动。
“带回顺天府,关起来。”娄诏一声令下。
刘沛哪敢怠慢,一边脸上还挂着五指印,很不得上去踹詹兴朝两脚:“来人,给詹犯堵住嘴,在场有老太君、夫人和小姐,别给惊着。”
有人塞了块破烂布进詹兴朝嘴里,后者只能徒劳的呜呜。
娄诏看去孔深,很容易就看出他眼中的慌张。
今日之事,十有八九就是出自孔深的主意,不然詹兴朝这种人不会盯上冯依依。
孔深见娄诏一直盯着,心中不免发虚:“娄大人,草民可没犯过什么错事,更不知道辛城的什么乱民。”
“自然,”娄诏收回视线,“孔先生不过就是去南面帮着买些美人,小童,仅此而已。”
娄诏不禁咬了牙根,就是因为这些享乐的权贵,多少好人家的孩子遭难?
“冤枉,”孔深大喊一声,“草民昔年到底与大人同窗,可知我孔家是清白人家。”
孔深的反应在娄诏意料之中,平时做事,孔深的确小心,只是他忘了,当初关语堂阴差阳错救了李贞娘,徐珏带回其中一个人,一直关在顺天府。
“孔先生如此在意清白,那便跟着回一趟顺天府查清楚,在林公爷府上咱就别打搅了。”刘沛开口,看似劝说,实则就是抓人。
他现在是彻底跟着娄诏,反正永王那边饶不了他,倒是娄诏不日就成左相,谁能动得?
衙差动作利索,可不管孔深辩解什么,直接给套上绳子。
没一会儿,人呼啦啦的全出了前厅,詹兴朝被连拉带拖的弄了出去。
林滦忍不住心里发惊,这一趟闹下来,国公府怕是以后就要和娄诏绑在一起。
“娄大人请坐,”林滦面上回复平静,还想着把自己从中摘出去,“这是查案子呢?”
娄诏看着地上碍眼的两只箱子。
“哦,周管事,”林滦叫了声,指着那两只箱子,“找人送回永王府。”
老太君眼看一场闹剧被娄诏翻手间压下,竟然直接带走詹兴朝,有理有据,谁也无法辩驳。
再说那詹兴朝当众抽刀是真,满厅的人看见,这件事永王府怕是压不下。
“无事,咱们回后院儿。”老太君从椅子上坐起,不悦的看了眼乔氏。
心道,娄诏方才话里说得明白,这乔氏还在多想,林苑根本就进不了娄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