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天亦道长刚刚从房内出来。
“道长。”冯依依对着天亦行礼。
天亦停在冯依依面前,打量一眼:“你是林菀书的女儿?”
冯依依抬头,与人对上眼睛:“是。”
“一起走走。”天亦拂尘一甩,落上臂弯,先抬步往前走。
冯依依随后跟上,落下天亦一个身位,惊叹于人年过半百,依旧一头乌发,无有半丝银霜。
天亦回头笑笑,眼角堆起褶子:“听秀竹时常提起你,说了你许多事,果然是个伶俐姑娘。”
“道长过奖。”冯依依不好意思垂下头,视线中是那双大了的青色道鞋,“我家父亲当初用了道长的药,头疾好了许多。”
天亦继续前行,脚下踩着微湿的路:“你有心事?”
“我?没有。”冯依依摇头。
天亦也不道破:“想做什么就去做,像你母亲当年一样,什么都不怕。女子艰难,总有无数规矩往咱们身上套,能勇敢的实没有几个。”
这话冯依依深有感触,先是林家的那些姑娘,明明羡慕她,却只能听从家里安排;再说冯寄翠,那孔深如何的卑劣,可她仍旧日日忍受。
“姑娘回吧。”天亦道了声,遂走上岔道。
冯依依从清月观出来,林昊焱正好过来,后面是林家的马车。
简单问了声娄夫人状况,两人便一起回去。
如此过了几日,娄诏再没出现,连中书都院都未曾去,所有事情交给了林昊焱。
离着仲秋节越来越近,林家也开始准备。
下面庄子送来各种东西,老国公当年的学生,也有不少过来送节礼,维持与公府的关系。
桃桃走路已经很稳当,不再需要人扶,头上两根羊角辫翘着,露出一张圆乎乎的脸。
老太君摇晃着竹椅,手里转着佛珠:“过节别忘给你爹娘上香,到时候让梅妈妈帮着布置一个供台。”
“好。”冯依依剥着青桔,一瓤一瓤放进小碟中。
老太君看过去,身子一正:“这两天有什么事吗?怎么老见你心不在焉,是不是你的几个舅母与你说什么了?”
“未曾,我很好。”冯依依抬眼,嘴角翘起。
“你现在就一个人,还带这个孩子,可千万守住你手里的那点儿产业,别信任何人。”老太君叮嘱道,重新躺回竹椅中,“你若想回扶安就回,外祖母私心,还是想让你留下来。”
冯依依不语,这样看去老太君,只觉得那样苍老,与天亦道长实在相差太远。
“你有自己的打算是对的,我原本想趁着最后这把力气,给你寻个稳妥的人,眼下看还是你自己拿主意吧。”老太君轻轻说话。
她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知道这世家大门暗中何等龌龊,留在里面,终究剩下的只有算计。
这时,乔氏慌慌张张跑来,脸色极为难看:“出事了。”
老太君脸色一沉,到底不好明言斥责:“何事?”
“前厅,永王世子来咱府上提亲。”乔氏说着,略有深意的瞅了眼冯依依,“表姑娘也过去看看吧?”
众人搀着老太君一起往前厅走。
刚踏进后堂,隔着一层照壁,便听见前面厅里说话声。
“世子带这么多东西来,是否不妥?两家长辈未曾商议,又无媒妁之言,这就前来提亲?况且,你已有妻室。”
冯依依识得说话的声音,正是定国公府公爷林滦。
良久,只听茶盏往桌上一放,瓷器碰响,接着是詹兴朝略阴沉的声音:“林公爷误会,人家说娶正妻才会三媒六聘,我只是过来讨个妾。”
“妾?”林滦语气冷淡下来,隐含怒气。
“对,”詹兴朝丝毫不在意,故意提高音量,“本世子对公府表小姐冯依依一见倾心,想纳她为妾。”
作者有话要说: logo:还真有不怕死的,敢抢我的媳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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