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能不能守住。
胡县丞组织衙役和民勇,喊话久了,嗓子都哑了:
“城破了,人人都要死,你们都要上城墙杀敌,本官也不例外!”
县衙里,柳氏将俞显送来的兄妹紧紧搂在怀里,让他们别怕。
程卿带来的家丁们,早已在武大的带领下拿起了武器。
如果城破了,他们要先送夫人逃走。
若是逃不掉,大伙儿就和蛮人拼了!
人人都怕死,但不能因为怕死就要认命。
程卿少爷这样百年难得一见的文曲星,都上了城墙与蛮人拼杀,他们的贱民又算得什么?
织坊里,不仅有无家可归的女工,还有进城避难的乡民妇孺。
何婉没有坐以待毙,她让所有女工和妇孺们寻找趁手的武器,不管是棍棒还是锄头,哪怕是地上的砖石,必要时都是武器。
“若秦安失守,我会一把火把织坊烧了,不管是库存原料,没有来得及运走的织品还是织机,这织坊里,我连一根羊毛都不会给蛮人留下!”
女工们既害怕又茫然。
倾巢之下焉有完卵?
织坊是她们的避风港,是她们的寄托,织坊都没了,她们又该何去何从?
是了,蛮人攻进城里,像她们这样的女子,又焉能保全自身。
与其被蛮军玷污凌辱,不如一根麻绳上了吊,死的干干净净。
至于死后的事,眼睛都闭了,也就假装不知道吧。
女工们垂泪,避难的乡民妇孺们也跟着哭。
常娘子搂着自己的三个孩子,忽然吼道:“哭有何用,哭完了蛮人就不攻城了?都住嘴,听听东家如何说!”
常娘子是差点死过一回的人了。
别人想自尽,她却不想自尽。
她自己死了没什么,让孩子们陪着一起死总归是不忍。
何婉大声赞道:
“常娘子说的对!哭有何用,我要烧织坊,又不是烧你们,让你们拿着趁手的武器,不是让你们坐以待毙的。如果蛮军杀到织坊来,要欺辱你们,你们为何不还手?男人是比女人力气大,一个女人打不过男人,十个女人肯定打得过,不反抗要受辱,那就反抗试试,我们自己争过才能认命!”
谁说女子就是柔弱的?
程卿是女子,程卿柔弱了吗,还不是一样站上了城墙面对蛮人的千军万马!
平时能躲在男子身后,享受庇护,现在确是非常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