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李大牛大喊,“一个子也不能少!”
“一个字也不少?!”李寨长看了眼江晚,见江晚无动于衷,又打了他两下,骂道,“你这是要逼死江家姐弟啊。”
“江家姐弟年纪轻轻,死了双亲,你就是逼死他们,也没这么多钱?!”
“况且江医女在寨子里行医治人,就连你李大牛家也没少受江医女的恩惠吧?你如今就这般报答?”
江晚静静听着,她不知李寨长是真心为她好,还是同李大牛一个白脸一个红脸。
李大牛被李寨长的龙头拐杖敲疼了,他抱着头,说,“一百两!不能再少了。”
“李寨长,我很有诚意了。一下给江晚少了一半。”
江晚看向李大牛,他身后跪着的是面色苍白的冯水,她像是遭受了重大打击一般,跪在地上一声不吭,宛若游魂。
她偶尔会抬头,但当她的目光落在李大牛身上时,眼底会有一闪而过的怨恨以及惧怕。
江晚虽生活经验少,但却聪慧敏捷。
只这一眼,她便确定了李小宝的死绝对有蹊跷,而且可能和李大牛拖不了干系。
她垂眸沉思,可眼下装着小宝的陶罐被护得密不透风,她压根没有机会碰上,而且这有这么多人,她只要刚有所行动,便会被拦下。
或许她弟弟可以一试,但她不能拿弟弟冒险。
她不确定,这帮人会做出什么事。
“江医女?江晚?”寨长连叫江晚好几声也没见江晚有反应,他加大声音叫了一声,江晚方有所反应。
寨长语重心长地说,“江医女啊,大牛愿意退一步,只问你要一百两银子,你看这可行吗?”
退一步?江晚纵然单纯,但她并不傻。
吃了几次亏后,如今也算回过味来。
李大牛先是说出一个天方夜谭的数字,然后又在商讨下,砍去一半,这叫退一步吗?
他说的价怕是本就是他想要的价格吧。
一百两给出去,她家的积蓄顿时少一大半。
那可都是她娘,她爹以及她和江棱日夜辛苦赚回来的血汗钱。
江晚哭唧唧地说,“寨长,不是我不愿给,而是我家实在没有这么多钱。”
“我双亲接连去世,为了他们的事本就花了不少钱,如今我和弟弟艰难度日,哪有这么多钱?”
“这。。”寨长想了想,问,“那你现在能拿出来多少?”
江晚抹着泪说,“只有五两罢了。”
“五两?!”李大牛不信,“你家怎么可能只有这点银子?”
“我家只有我和幼弟,我又爱买医术,根本攒不下钱。”
李寨主想了想,说,“这样吧,你今日先给李大牛五两。日后每一个月给李大牛家一两银子,直至这一百两还清,如何?”
江晚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哭着从房间里拿出五两赔给李大牛。
李大牛得了银子,面色不虞的带着李家众人离开,他本来以为能敲一笔大的,结果只得了五两,但他转念一想,日后江晚每个月都得给他一两,心中又划过一抹喜色。
他的目光转向黑沉沉的陶罐,心中闪过一抹悲伤。
但这抹悲伤很快散去,现在他有了钱,以后什么女人没有?
有了女人,孩子还不是想生几个生几个?
李大牛回眸看了眼身旁丧着一张脸的冯水,就心烦。
他们走后,江棱笨拙的用手帕给江晚擦眼泪,“姐姐,这儿的人都欺负你,我们离开这座寨子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