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红珠拿出包子,先分给李子远和那新来的小孩,“你们早饭都还没用吧,先用了早饭再说。”
“杜姨还有红珠姐,你们不吃吗?”李子远看了眼手里还冒着热气的包子,咽了咽口水,但没着急下口,就是那孩子眼里都馋的要命,也是忍着馋意看向杜浮亭。
“吃啊,我得拿碗筷过来。”红珠估摸着三人饭量买的,未央有事得出去,恰好红珠还在气头上,便直接没管未央。如今突然冒出个孩子肯这些定不够,何况她见这孩子面色稍显饥黄,应该是时常挨饿的,她加了句:“吃完不够,我再给你们下汤面。”
两人听了红珠这话才肯放心吃,他们也没有那么讲究,一人拿着只包子就咬,瞬间肉香溢满。
这包子是在承应包子铺买的。
他家的包子做了有几十年了,馅大肉足味且鲜,别说是在这片受人喜欢,就是在京城整个都很受人喜欢,只是吃了容易腻。杜浮亭很勉强才吃完一个,不过两孩子到吃得欢快。
等两孩子都吃完,李子远给那孩子使眼色,吃完了得负责把残局收拾好,杜浮亭见此情形抬手给拦了。
“不着急。”她看了看李子远,又看了看他带来的孩子,总得先问清楚这孩子的来路:“你可有名字?”
那孩子瞥了眼李子远,才低着头声音小小地回道:“奴儿。”
“奴儿?”这算什么名字?哪怕是家里给取贱名好养活的,也是唤做狗儿猫儿,决计不会想让自己孩子当奴为婢的。
李子远在旁边着急了,就怕杜浮亭不肯留下他,连忙要替奴儿解释,可奴儿先他一步开口,把自己的事都交代出来,道:“奴儿是那人那么喊的,我没有别的名字,他说我是天生给人当奴才的命。我娘让我爹打跑了,一直都没有回家,他酗酒去年冬天,掉河里淹死了,我现在住在旧城隍庙……”
奴儿口中说的那人,大概是他生父,那人在他心里不配为父,所以连在外面喊声爹都勉强。
说着,奴儿便向杜浮亭下跪磕头,额头紧紧贴着地面,言辞间满是恳切地道:“奴儿是真的想学本事,不管认字读书,还是珠算算术都可以,还请夫人教教奴儿。”
杜浮亭没着急将奴儿扶起,而是目光沉静的望向他淡淡地道:“我不是夫子,这里不是学堂,没有法子教书育人,我也不能教你如何出人头地的。”最开始她不过是替自己找个打发时间的事情做,便拿出她自小跟着耳濡目染学到的东西教给他们,他们愿意多学,她就尽她所能多教。
奴儿扬起头,倔犟着道:“夫人肯教奴儿,奴儿就已经是感激不尽,还请夫人能收容。”似乎只要杜浮亭不教他,他能在这里长跪不起,现在看着胆子倒是比躲在墙角时大了不少,而且李子远也在旁边小声地给他求情。
被半大的孩子这么求着,心里说没触动那是假的,杜浮亭眼睫微微颤动,她轻轻叹气,“起来吧,你若想留下,那往后弩儿便是你的名字。”
似乎他是认识几个字的,听得杜浮亭的话眼里闪过惊讶,还没有人见他不会露出鄙夷的神色,也没有人给过他名字,可他今儿算是有新名字了,他叫做弩儿,不是寄人篱下的奴,而是强弩的弩。
“弩儿多谢夫人赐名。”弩儿真情实意地朝杜浮亭磕头,飞快地眨了眨眼睛。
杜浮亭让红珠帮忙烧热水,还从外头成衣殿买了合适他尺寸的新衣裳,弩儿洗完热水澡,换上新衣裳后,整个人显得有精神不少,只不过也叫杜浮亭看到了,他那双眼睛与旁的同龄孩子不同。
她让李子远自个去练字帖,把弩儿带到旁边的屋子,“如今只你我二人,说吧,你父母到底如何死的。”
弩儿张嘴下意识说出编好的话,可是脑子里浮现出李子远说过的,她不喜欢别人欺骗,那些谎话瞬间让他咽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催男女主对手戏,很快了,狗皇帝不见阿浮是因为前世梦的影响,他怕自己重蹈覆辙,前世重重让他没有办法面对阿浮。但是狗皇帝还是特别想阿浮的啊!他会以一种大家想象不到的方式出现,大概也是他亲手在作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