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前老是有东西掠过,惹得欢欢不得不起身,它站起来就凶巴巴对着苏全福:“汪汪!”好像在说你要是再敢碰我一下,我就咬你。
苏全福不理会欢欢,那就是纸老虎,也就惯会做凶狠,实际上又不敢真咬人,只不过苏全福目地达到了。
他立马就指着欢欢,跟帝王道:“皇上您看,欢欢也附和了奴才的话,它就是想出去。”
崇德帝从御花园不自觉走到椒房殿,苏全福默默跟在身后,眼见帝王脚步往椒房殿而去,他的瞳孔骤然紧缩,这应该全是皇上无意识的举动。
苏全福沉默地看了眼崇德帝,帝王似乎没有发觉走错道,依旧往椒房殿方向走,而欢欢都反应过来了,知道这条熟悉的路,明显欢快了起来,尾巴翘起来晃了晃,撒丫子就超过了帝王,往前面奔去。
直到绕过假山,行过沁园花围,这条路无比熟悉又畅通,期间都没有见到几名宫人往来。
走到椒房殿前,苏全福停下步伐,挥舞着拂尘,让所有宫人都别跟着了,包括他自己也都留在了椒房殿外。
进椒房殿的只有崇德帝与欢欢。
其实崇德帝不是不知道自己正在往椒房殿而走,只是他不愿意去想罢了,既然心之所向,那边依心而行,至少能叫这颗心不再那么痛。
自杜浮亭在火中丧生,崇德帝就下令将椒房殿全都封锁,除了他偶尔会到这里,没有人再回踏足。
欢欢对椒房殿的各处都很熟悉,毕竟它刚到杜浮亭身边,恰好是她被禁足,杜浮亭就带着它,把椒房殿所有能够走的地方都玩了一遍,再回到椒房殿它也如从前那般四处乱窜,不知道是不是想再找到从前主子身上的味道,或者是找寻从前玩闹的记忆,把自己纹身上下都弄得脏兮兮的。
而崇德帝只是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椒房殿的废墟,那株梅花因为冬季已过,就是寒春都散尽,如今也是不见生机,他的心就跟豁开了口子似的,天底下最好的裁缝都缝合不好。
御花园百花盛开、葱葱绿绿,皇宫里随之亦是透着盎然生意,唯独椒房殿还是片废墟。
崇德帝面上的苦涩与哀痛,在他闭上眼睛之后毫无遮掩,他也不想再无人的时候还苦苦强装镇定。
如果那些梦都是真的,那他这辈子又伤害了她。明明她在最后都还在苦苦哀求,如果真有下辈子,她要选择永远留在最美的十六岁,可因着他的自私与狂妄,他照着自己的想法行事,没能忍心放手,眼睁睁看着她死在他面前。
结果就是又伤害了她一生,差点就要重蹈覆辙。
有时候崇德帝会想,自己能够想起前生过往,是不是因为上苍想他弥补过错,可是真的要叫他弥补,为何不让他早些想起,偏要等到她已经离宫,事情在无法挽留的时候再想起。
欢欢圆溜溜的眼睛眯着看向帝王,狗狗的眼睛里是见不到色彩的,可是他看着帝王的时候总是觉得比看别人还要昏暗,所以如今真的想看清帝王,它就会眯着眼睛。
他似乎感觉到崇德帝身上的颓然,浑身脏兮兮地跑到帝王面前,“汪汪汪~”低声朝帝王喊了几声,或许是待在崇德帝身边日子久了,知道帝王对它再没有杀意,如今它已经不怎么惧怕他,要不然也不敢对着帝王喊。
崇德帝纡尊降贵地屈膝蹲下,不嫌脏的揉了揉欢欢,问道:“你是不是也想她,所以总是到椒房殿?”这道声音也不知是想对欢欢说,还是想对自己说。
可是哪怕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她,想要和她解释,但经历过梦里的一切,足以让他这辈子都无法面对杜浮亭,让他连挽救这份感情的勇气都再升不起丝毫。
“我们不能再去打搅她的生活,我们已经伤害她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欢欢:狗还是你比我狗,请不要拉上我,我从来没有伤害过我妈,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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