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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主意。
“你来了。”
当他见到傅苦禅时,傅苦禅正单手提剑,随意地站在一丛花木之旁。大约是刚刚晨起的缘故,他一头灰白的头发尚未梳洗,就那样垂在肩下。虽然他是背对着崔远钟,崔远钟却也不觉得他无礼,他淡然一笑:“傅剑宗,又来打扰了。”
傅苦禅轻轻振了一下手中的剑,剑从他身前花木上闪过,花木却动都未动。他一剑又一剑地刺出去,动作越来越快,最后竟然象旋风一样让人看不清楚,但那些娇弱的花木在他的锋芒之下却毫无所动。崔远钟默然看了会儿,忽然笑道:“傅剑宗好雅兴啊。”
他一腔激愤而来,到这时却已经完全平静,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傅苦禅终于转过身,眼神颇为赞赏:“好。”
他自然是在赞赏崔远钟的变化了,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崔远钟,目光清朗,神情自信,不再是前几次向他挑战时那副模样。一夜之间,他似乎换了一个人。
傅苦禅赞赏之余,心中也暗暗增了几分对华闲之的敬意,能教出这样的弟子,华闲之除了自身剑技高明外,还是一个好的剑技师范啊。
“来吧。”缓缓向前走了几步,现在的崔远钟倒是值得自己对他出剑的,因此傅苦禅没有再说什么废话,而是直截了当地向崔远钟道。
出乎他意料,抱着双臂的崔远钟站在那儿没有动,只是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傅剑宗,有件事情我想请教一下……”
傅苦禅心微微跳了跳,隐约中,他猜到崔远钟会问他什么。
“我老师华闲之先生的遇刺,是否与傅剑宗有关。”
果然是这个问题!
傅苦禅不屑在这个问题上撒谎,华闲之的死不是他策划的,但是,董千野却是他们中的成员。如果说这件事情与自己毫无关系,傅苦禅觉得无法自圆其说。
因此,傅苦禅微微笑了一下,也没有辩解:“你认为与我有关,那便有关了。”
让他意外的是,崔远钟只是看着他,并没有愤怒或者失望,片刻后他说道:“我不相信傅剑宗参与了这卑鄙的勾当,但我希望傅剑宗告诉我那罪魁祸首在哪。”
傅苦禅轻轻振了振手中的剑:“来吧。”
崔远钟长长叹了口气,这个傅苦禅,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一昧地说“来吧”,自己这样提剑来质问他,是不是真有些鲁莽了?
“傅剑宗号称三十年来第一剑,剑技笑傲天下……如果我能在傅剑宗剑下占到便宜,那么,傅剑宗能告诉我那个罪魁祸首么?”
对于崔远钟的纠缠不放,傅苦禅突然间觉得也有些厌了,他轻轻笔了个手式:“若是你能胜我再说。”
刺耳的金属磨擦声打破了小庙里的宁静,崔远钟非常缓慢地拔出了剑。他凝视着傅苦禅,临空虚劈了一剑:“剑道门下崔远钟,请傅剑宗赐教。”
他的声音一落,肃杀的气氛立刻笼罩了这座小庙的院子。两人对视了会儿,傅苦禅淡淡说了一声:“开始!”
崔远钟大步向前,他没有急着出剑,而是将剑半举起,斜指向傅苦禅的肩头。他一步步迫近,傅苦禅却如山岳一般凝神不动,没有任何反应。
崔远钟自然清楚,自己每向前跨一步,给予对手的压迫感就增大一倍,可当自己已经进入有效的攻击范围之中时,傅苦禅仍然不做任何反应,他给予的压力,象是被吸纳了一般,并没有动摇傅苦禅的意志。
这位三十年来无敌于天下的剑宗,他象大海一样,深不可测呵。
凝视着傅苦禅的眸子,崔远钟不得不感叹,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傅苦禅都处于无懈可击的状态,他没有任何防备的样子,可是崔远钟却找不到能够攻击的弱点,他也没有任何进攻的样子,但崔远钟却能感觉到自己的每一处要害都被他关注着。
最让崔远钟头痛的是,自己一步步逼前原本是为了给傅苦禅施加压力,但现在傅苦禅不动如山,将那压力完全反还给了他,为了与这反还的压力对抗,崔远钟不得不继续向前施加更大的压力,但这更大的压力依然被反还回来。这恶性循环让崔远钟骑虎难下,他明白傅苦禅这样的绝世剑士,如果进攻那必然是石破天惊的一击,只要自己在压力面前稍有疏乎,那么便有可能会横尸当场。
在傅苦禅过去数百场斗剑的纪录中,当场杀死对手可不在少数……
剑士之间的对决,与两军阵前的搏杀一样,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在气势上压倒对手,攻心为上,这是每一个剑士都懂的道理,当剑技达到一定程度之后,这些看似虚无的东西,却往往能决定大战的胜负。
“如果再这样自己和自己耗下去,不等他动手,我便要先崩溃了……必须攻了!”
崔远钟没有多少时间细想,事实上,他离华苦禅只有七步的距离了,因此,在迈出一步之后,他便做了决断!
黄金之剑漾出一层光晕,突然间这层光晕扩展开,凌厉的剑气让这光晕象是膨胀起来的刺猬。面对这个怪物,傅苦禅瞳孔微微一收缩,这是他唯一的表情变化。
“喀啦!”
刺耳的不象是金属发出的声音响起来,将漫空的金黄光晕一扫而空,崔远钟的攻击应声被破解。虽然有心理准备,崔远钟还是被吓了一跳,他定神摆手,剑芒喷涌,象双头蛟龙一样左奔右驰,化开傅苦禅的尝试性反击。
“好……”
傅苦禅低低啸了一声,他猛然向前迈出一步,脸上的愁苦之色已经荡然无存,随着他剑上光芒越来越亮,崔远钟一刹那间几乎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一座天上落下的神祗。
“这才是傅苦禅!”
刹那间,这个念头浮现在崔远钟的脑海之中,但他已经没有时间去细细观察对手神威了,傅苦禅暴风骤雨一般的攻击已经扑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