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升起这样的自豪感,沈醉云喜欢这种被万众瞩目的感觉,他明白,周围的观众大部分是京城人士,对于他这在京城土生土长的剑士,自然会当作自己人。
崔远钟上台时,也有欢呼,但声音就小得多也分散得多,沈醉云知道,自己已经在气势上完全压倒了对手。
站在斗剑场中的崔远钟,似乎还有些心神不宁,大概仍在想着为什么自己是幸运的。沈醉云觉得自己今天已经有了七成的胜算,天时,地利,人和,自己都已经占尽了。
“沈醉云,二十四岁,京城人士。崔远钟,二十三岁,开定人士。”
大约是感觉到了紧张,仲裁在宣布两人身份时,嗓音有些怪怪的,他清了清喉,然后猛然挥手:“开始!”
沈醉云拔出了剑,他目光又凝在崔远钟身上,这一刹那,他眼神微微一变。
当崔远钟握住剑柄拔剑之时,所有的犹豫与迟疑,都从他身上消失了,沈醉云现在在他身上看到的,是无边的自信。
“黄金之剑在手,我永不会败!”
隐隐约约听到崔远钟的声音,沈醉云觉得嗓子有些发干,这个对手,原来不象自己看到的那么简单,他开始那心事重重的模样,难道说都是装出来的?
如果是这样,那自己就大错特错了……那这个对手就太可怕了……
“铮!”短暂的沉默,紧接着两人击剑为礼。崔远钟突然笑了一笑:“你与诸葛眠风,应当很熟悉吧,你们两剑技谁高谁低?”
沈醉云微微一愕,对方提到了一个让自己永生难忘的名字,而与这个名字相伴的,更是一个让自己畏惧、退缩甚至想放弃剑的人。
赵冰翼。
赵冰翼呵赵冰翼,你现在在何方……如果剑圣战的最后一战对手是你,那该多好!
“他离开京城之前,我们不相上下。”不太明白崔远钟问话的意思,沈醉云很含糊地回答道。
“那就好了。”崔远钟左手中指食指屏拢,在剑身上缓缓拂过:“在扶英,我们遇到过他,阿望两次击败了他!”
“啊?”
“打啊,快打啊,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沈醉云从轩辕望的剑式中发觉他曾遇到过诸葛眠风,但却没有想到轩辕望能两次击败他,这让他微微怔了一下。正这时,听不见两人低语的观众们发出不耐烦的催促声,这提醒了沈醉云。
眼前这家伙,果然不简单,他发觉了自己用莫明其妙的问题扰乱他的心神,所以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来了。
他回避当年东都英雄会中击败自己之事,而谈到诸葛眠风,想必是知道自己已经将当年事完全抛弃了……
既然是这样,那么就正面对决,一较高下吧!
“后来呢?后来呢?”
轩辕望迫不及待地向管伯问道,虽然已经知道结果,但他仍然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关心则乱呵。
“接着自然是对攻了……有趣呵有趣,两个年青人竟然同一心思,全然不顾防守,进攻便是最好的防守。精妙的剑式层出不穷,一开始,还可以看出是哪个剑门哪个流派的剑式,到后来完全是两人信手挥洒,象天马行空一样不着痕迹了……阿望,没看着这场大战,你会遗憾一辈子的,哈哈。”
老人从轩辕望眼中看出了渴望,取笑了他一句,接着又说道:“两人足足激战了……按泰西时间算是有一刻钟吧,竟然没有出现一招守式。最后两人越来越接近,几乎是贴身肉搏,即便是如此,两人依旧没有防守的意思。”
“贴身肉搏?哈哈,远钟哥前些日子可没少过这样的训练……”
想起依素姑娘去世后,华闲之、崔远钟与自己的那场混战,轩辕望忍不住微笑了一下,从那以后,剑道门下没少这种混战,只有阳春雪嫌这种打法太粗野,她女孩子家也不好与一群赤膊的男人挤在一起,没有参加进来,孤寒和铁山,也都是这种混战的老手了。
“果然如此,我看这种打法,崔远钟确实比沈醉云更适应些。”老人点点头:“但那沈醉云并未因此放弃,他很快意识到这一点,于是施出绝技了。”
“哦?”
轩辕望表情开始严肃起来,沈醉云动手他没见过,但从他给自己的印象来看,他是那种深藏不露不到最后一刻不掀底牌的人,现在施出绝技,也就意味着一瞬间分出胜负了。
“大概是叫天外飞仙吧……他的绝技,几乎就要了崔远钟的性命,但崔远钟更强悍,硬是从他剑下突了出来,以反手剑将他刺倒呢,那天外飞仙虽然华丽,却还是败在崔远钟简单的反手刺击上……”
剑道五弟子中在剑技上完全继承了华闲之剑技特点的,应当就算崔远钟了。关键时刻,他出剑简洁明了,绝无任何虚张声势的地方,就是凭这一点,他击败了沈醉云吧。
“至于最后的剑圣战,那大觉寺的一嗔虽然厉害,但我看来和何惜吾比尚有一点差距,华闲之胜他比胜何惜吾要轻松呵。”对于华闲之的最终战,管伯是有些失望的,这也是一场精彩的斗剑,但与华闲之同何惜吾的激战比就有差了些。
轩辕望的心被喜悦浸透了,老师终于夺得了解剑圣头衔,这不仅仅意味着剑道在剑技之林中获得了认可,也意味着老师想推行的新政得到了最好的宣传。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呵。
“只可惜,没有见着傅苦禅与华闲之的激战……”因为兴奋,轩辕望没有听到管伯口中这样喃喃自语。,!
“不但你觉得奇怪,我想所有的人都会觉得奇怪,我看到了华闲之脸上也是惊奇呢。”管伯慢吞天抖了抖自己的烟袋,然后深深吸了一口:“阿望,你认为何惜吾是为什么自动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