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的一根毛竹竿让崔远钟眼前一亮,他没有减速,而是从毛竹竿旁掠过,顺手将毛竹竿抓在手中,冲到围墙前他用毛竹竿的一端点着地,借着毛竹竿的弹力,人高高跃了起来。
“成了!”
当他身躯翻过围墙时,高兴地想。身后追赶的人在数息之后就赶到了,但除了一根仍在地上颤抖的毛竹竿,他们什么也没有见到。
“该死,这儿不能呆了,原先的计划取消!”那个有着磁性的声音愤怒地道:“事不宜迟,虽然错失了良机,但总会还有机会的,收拾好东西,别让官府找到任何证据。左剑宗,你就不必回去了,立刻和我们一起出城。”
“是……”
正在狂奔中的崔远钟如果听到左思敛的话定然会再吃一惊,左思敛说话时非常恭谨,几乎是以下属对官长的态度与那人说话。
“哼哼,得赶紧将此事告诉老师!”
狂奔了半条街之后,崔远钟拦下了一辆马车,飞快地赶往圣剑战斗剑场。虽然担心会连累轩辕望,但他明白事关重大,轩辕望个人安危还可以另想办法,而自己听到的事情却必须立刻解决才好。
赶到斗剑场时,他正看到华闲之与柳孤寒、石铁山、阳春雪出来。柳孤寒与石铁山身上都带着伤,石铁山更重些,但从他们的表情来看,他们都应是获胜了。
“怎么了?”
见到崔远钟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华闲之隐约觉得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心中一惊,立刻想到轩辕望身上。阿望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他在剑圣战中中途弃权,一定有他的理由,难道说他出事了?
“老师……”
看到这附近人多口杂,崔远钟没有急着将自己的发现说出来,当他们来到僻静之处时,他才将事情源源本本告诉了华闲之。
华闲之的两道眉毛紧紧拧在一起,心中那种不祥的感觉再次滋生起来。虽然与轩辕望没有直接关系,但牵涉到左思敛,住在他那的轩辕望不受连累才怪,更何况阿望突然不参加剑圣战了,难道说是他发现了左思敛的秘密被左思敛灭口了么?
还有,这事情非常古怪,这些人真的是废太子和秦楚二王的余党么?
现在的局势比起泰武帝即位前还要复杂,因为当时敌人在明自己在暗,而现在却是自己在明敌人在暗……
“明?暗?”
华闲之猛然想起一件事情,他看向柳孤寒:“孤寒,你回京城时那群人的身份……”
柳孤寒摇了摇头,当初为了挑起太子与秦楚二王的争斗,自己奉命潜入京城,暗杀了不知多少人,接着在争夺传国玉玺的血战中,遇上了一群古怪的家伙,他们的身份,到现在还没有弄清楚。
华闲之又想起陛下从扶英回来,途中遇到人刺杀的事情,那一次刺杀自己留下四个弟子协助陛下的幕僚展修将刺客全数击杀,但除了知道其中有一位长林剑门的剑师外,他们背后是谁也是一无所知。
“似乎有股别的力量呢。”此前自己一直将这些人当作废太子或秦楚二王一党,现在看来似乎有些出入。
华闲之目光一瞬间炯炯有神起来,他向崔远钟摆了摆手:“你领着大家先回去,今天听到的别跟任何人说起。”
回华宅的马车上,剑道四弟子都默不作声,如果事情真向最坏的方向发展,那么轩辕望现在生死未卜。轩辕望性格极好,是那种与谁都谈得来的人,甚至曾屡次要杀他的柳孤寒,也觉得同门中轩辕望与自己最亲近,因此,每个人都在替他担心。
“怎么样,铁山,今天的对手还成吧?”
许久之后,压抑的气氛让崔远钟觉得难以适应,他起了个话题,将众人的注意力调开。
“今天的对手是安岭武家的武浩,那家伙的力气倒真不小!”谈及今天的对决,石铁山脸上开始浮出兴奋的表情:“他的剑比我的剑还沉,我们硬碰硬对砍了二十剑,到后来我几乎连剑都握不住了!”
目光移到石铁山的巨剑上,因为石铁山走的剑技路子与其他同门决然不同,所以他的剑也是特制的,没有开锋,但沉重的重量本身就是最锋利的剑刃。普通的剑,与他的剑全力交击的话,如果不脱手飞出就会从中折断,那个安岭武浩与他硬碰硬对砍了二十剑,想来用的也是一柄坚固厚重的巨剑了。
“还说呢,象两个傻瓜一样,你砍一剑过来,我再砍一剑过去,换了我,早将那姓武的踢出去了。”
阳春雪撇了撇嘴,同门中她与石铁山年纪相差最小,其他三个师兄,崔远钟慷慨豪爽,轩辕望平易机敏,柳孤寒冷傲孤僻,都没那么好捉弄,唯独石铁山憨厚老实,也就成了她捉弄的对象。
“那是自然,我都怕你……”石铁山嘀咕了一声,却不敢让她听见。柳孤寒嘴角抽动了一下,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
“不行。”
崔远钟与石铁山几乎异口同声,虽然柳孤寒没有说出声,但他们都明白他的意思,如果石铁山用出“开天”“辟地”,那么击败武浩就不会这么麻烦,但对于石铁山而言,这是出手必碎人尸的禁式。
“孤寒哥哥的对手才真的强悍,孤寒哥哥刺中他十六剑,那家伙还是要战……不过,若是依着孤寒哥哥的性子,那不知进退的家伙早就死十六次了。”
这一次剑圣战,华闲之并没有多说什么,但柳孤寒也明白这不是多结仇怨的时候,因此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取人性命。这对于出手必伤人的他来说相当艰难,每次斗剑他要对的除了对手外还有自己的杀心。因此,柳孤寒是最辛苦的一个,几乎每一战都是苦斗,并不是因为难以击败对手陷入苦斗,而是如何留住对手性命的苦斗。
“那你呢,小雪,你的对手如何?”
见阳春雪对柳孤寒与石铁山的对手都作了评论,却没有说到自己,崔远钟有些奇怪,这丫头古灵精怪,早年的经历让她性格有些偏激,迟迟没有谈到自己这倒是件奇事。
“我的对手?根本不值一提嘛!”
丫头露出狡猾的笑,似乎在等着崔远钟的问题,她骄傲地回答,街道两侧的行人都听到了她的声音,禁不住向她投来注视的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