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罪垂眸用目光细细描绘着慕之蝉的面庞,随后伸手用微凉的指腹轻拭去他唇角边沾染的一点奶油。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亲昵动作,却让一旁默默围观的赫书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忙站起身道:“那我就先回去了,非常感谢您替我解围和给我讲题。”
“没什么,再见。”慕之蝉笑道。
待赫书走后,慕之蝉一行人也搭乘马车回到了暮色庄园。
只是刚到家慕之蝉便发现三个小家伙都看起来困倦的很,尤其是灰鸦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但仍执着的揪着慕之蝉的衣角不松手,像个小粘糕似的粘着他。
慕之蝉无奈之下,只好把他们带到自己的卧室,将三个困的不行的纯血幼崽抱到床上后给他们盖上了被子,低声安抚道:“睡吧。”
或许是枕头上留有慕之蝉的气息,令三个小家伙合上眼后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慕之蝉给他们掖了掖被角,然后步伐轻巧的离开主卧,掩上了门。
“他们睡了你的床,那你睡哪?”度罪倚靠在嵌有浮雕的墙壁前,漫不经心的把玩着一个做工精美的银制打火机。
慕之蝉背着手走到他面前微微躬身,声音放软道:“哥,我记得你的床挺大的。”
很小的时候慕之蝉不仅喜欢跟度罪一起困觉,还特别喜欢叫度罪哥哥,尤其是当他想要某件东西,想吃某种甜品时,就会用软乎乎的声调叫度罪哥哥撒娇,往往这个时候对方都是有求必应,十分宠他。
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慕之蝉便出于不好意思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就渐渐叫的少了。
可有时候还会出于某些事情对度罪撒娇,比如说现在。
度罪的手指将打火机一转就消失在了慕之蝉的视野,他看着对方的双眼,嗓音低沉道:“嗯,是挺大的。”
慕之蝉等了半天都没等到下文,不由沉默片刻,伸手抓住度罪垂落的左手轻轻晃了几下,声音又放软了几分:“哥哥,我困了。”
下一秒,慕之蝉的手被对方反手抓住,随后他直接被度罪打横抱起,来到了度罪的卧室。
其实成年血族本不像人类那样每天都必须睡觉(纯血幼崽除外),但慕之蝉由于幼时中毒导致身体一直都较为孱弱,所以每天不得不要依靠沉睡来恢复体力。
“睡吧。”度罪用食指轻点了下慕之蝉的眉心,看着对方小半张脸陷进柔软的枕头里,显得乖巧至极,心中一软。
“晚安。”慕之蝉低声说着便闭上眼,鼻间萦绕着熟悉的气息,意识很快就陷入了黑甜的梦境之中。
度罪侧躺在他的身侧,用手撸猫似的上下抚着慕之蝉的脊柱,随后他凑近了对方,将二人的额头轻轻相抵,眼中浮现出隐忍的痛苦。
在现实世界中,慕之蝉尽管以倦怠至极的语气告诉他自己想要一个人静一静,但他却看出了慕之蝉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歇斯底里。
可他尽管心如刀绞,但却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连拥抱对方都成为了一种奢侈的想法。
更遑论他因重度思念而不顾慕之蝉的意愿,在剧本里一次又一次的解除他的爱情限制,那么当他的蝉蝉回归现实,记忆回笼后,发现自己竟跟一位素不相识的陌生男人在剧本里甜蜜亲热,又该是什么样的糟糕心情?
一开始他压根就没想过这一点,在见到慕之蝉的第一眼,他的理智就被汹涌澎湃的爱意与念想摧毁的一干二净。
——只想跟爱人的距离近一点,再近一点……以至于完全没考虑过会给慕之蝉带来什么样的痛苦。
——是他错了。
……
……
翌日清晨,古堡三楼书房。
慕之蝉坐在深褐色的复古雕花的书桌前,手执鹅毛笔在羊皮纸上勾勾画画,姿态慵懒迷人。
他的头发今天被度罪扎成了一束高马尾,柔顺的垂落在脑后,偶有微风拂过卷起发梢。
慕之蝉正在处理文件,作为三大亲王之一,他名下有许多产业需要打理,所以并不像看起来那么清闲。
“十一点时元老院的文夏阁下会前来拜访。”度罪将一盘卖相精致的小蛋糕放置于慕之蝉的右手边,又给他沏了杯醇香的锡兰红茶。
慕之蝉手下动作一顿,放下鹅毛笔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问道:“他有说具体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