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让慕之蝉对柯炔彻底改观的是在四年前,他坐柯炔的车去医院体检时不幸遭遇连环车祸,对方的第一反应却是将他死死捞进怀里紧紧护住,于是最后慕之蝉本身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但柯炔的脊背却被大幅度划伤,在医院躺了半个月。
从那时开始慕之蝉尽管仍对柯炔怀有警惕,但却不那么厌恶了。
“这次进入副本世界的时间有点长。”身穿银灰色风衣的男人缓步走到他身边嗓音低柔道,架在鼻梁上的银边眼镜侧方垂落的链子被阳光折射出浅浅的光亮。
“嗯,主脑系统临时维护了。”慕之蝉从裤兜里掏出一根皮筋,掬起脑后的银白色长发三两下的就扎成了一束高马尾,抬眸瞥了他一眼,懒懒散散的问:“找我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柯炔笑着反问道。
“还是别了吧,你每次来找我我都感觉没什么好事。”慕之蝉凉凉道,“我一会儿要去我朋友那,你自便吧。”
“禾沐沐吗?”柯炔凝视着他的面庞笑容温柔道。
“嗯。”慕之蝉应道,随后他有想起什么,点开腕间光脑道:“对了,安眠药我快吃完了,来,给我个买药授权。”
现在买某些特殊药物,都需要有医师的授权才可以买到,否则药店是不会卖的。
“又睡不好了?”柯炔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目光描摹着慕之蝉略显苍白的面庞,“之前安眠药不都断了很久了吗?”
“是啊……”慕之蝉低笑一声,但并不想多说什么。
自从那天去给江戮扫完墓回来,也不知怎么的,他每晚都会接连不断的做噩梦,然后猛然惊醒,浑身冷汗。
而当他再度继续睡的时候,思想像不受控制一般,疯狂的回忆当年江戮尸体被推入焚化炉以及葬礼的种种场景,哪怕他的身体已十分疲惫困倦,可精神却处于一种不正常的亢奋状态。
“药是七天的份量,每天一粒,别多吃,若还是睡不着给我打通讯,我24小时都在。”柯炔打开光脑熟练的给慕之蝉对接授权,眸中浮现出几丝不明的情绪,“走吧,我送你去禾沐沐那。”
“好,谢谢。”慕之蝉也不再推辞,干脆利落的上了柯炔的悬浮跑车。
十分钟后,慕之蝉下车跟柯炔道别,随后走进一家名为「仲夏」的纹身店。
刚一进店就看见顶着寸头,穿着黑色工字背心的男人坐在纹身机器前,神情专注的为一位女性的手臂纹一只飞鸟。
“慕哥!”前台小美女修思年眼睛一亮,笑容甜美的迎了上去,“你真是好久没来啦!”
“好久不见。”慕之蝉熟门熟路的坐在沙发上,笑着跟修思年打了个招呼。
“老板应该快完事了,你先坐,我给你泡杯咖啡。”说着,修思年就打算磨咖啡豆。
“别给他咖啡。”禾沐沐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哑着嗓音打断修思年道:“给他杯温的牛奶,那黑眼圈但凡再重一点我就可以把这家伙上交给国家。”
“啧。”慕之蝉看着禾沐沐行云流水的走线,不得不说认真工作的男人确实很有魅力。
其实,禾沐沐这个名字乍一听会以为是个清新可爱的小姑娘,但实际上确是纹着大花臂的寸头硬汉,人名与人设严重不符。
他和禾沐沐是大学室友,差不多认识十年了,毕业后禾沐沐继承家业开了个纹身店,而如果江戮没出意外的话,他大概会在禾沐沐纹身店的对面开个奶茶店,而不是现在这样为了挣钱而当了演员。
“来慕哥,温牛奶。”修思年笑容揶揄的将一杯牛奶递给他。
“谢了。”慕之蝉无奈的接过牛奶喝了几口,刚好这时禾沐沐那边也结束了。
于是,他看着那位纹飞鸟的女人神情满意的付了钱后,步伐轻快的扬长而去。
“这次能休息多久?”禾沐沐拿起挂在墙壁上的干毛巾随意的擦了擦脸上的汗,坐在慕之蝉身边翘起腿问道。
“半个月吧。”慕之蝉想了想道,“其实我今天是来蹭饭的,上次在「沉船」吃的牛排烧饭让我念念不忘。”
“……”禾沐沐沉默片刻,道:“你能不能不要把我轻奢优雅的酒吧说的像是路边的小餐馆。”
“你就当我是在夸你吧。”慕之蝉淡定道。
「沉船」酒吧是禾沐沐的又一产业,生意远比这个纹身店红火,是下等世界里数一数二的酒吧,来的客人非富即贵,甚至偶尔还会有从天空之城来的上等人。
“嗤。”禾沐沐嗤笑出声,捞起搭在沙发上的黑色皮革外套穿上后对修思年道:“要有人来找我就让他明天再来,我现在要带家里的崽出去觅食。”
“好的老板。”修思年歪头笑眯眯道。
慕之蝉对禾沐沐单方面宣布的父与子关系表示不屑一顾,但为了蹭美味的牛排烧饭,他决定姑且先当一回儿子。
「沉船」其实是紧挨着纹身店的,分为上中下三层,每一层装横的风格都不一样,都是一种说不出来的独特美感。
其中中层是主厅,走轻奢优雅风格,处于主厅中央的吧台上放置着颜色绚烂的鸡尾酒,身穿制服马甲的调酒师正在吧台后炫技。
而此时在主厅的一处用层层纱幔围成的半包厢里正坐着三位上等人,他们无论是相貌还是气质都极具侵略性,让前来送酒水的下等人服务生在噤若寒蝉的同时亦会忍不住心生憧憬。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把狗男人拉出来溜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