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没有消息。
这些年石清闵柔为了打听长子下落,又是北上又是南下,不知去过多少地方。
狗哥每每到玄素庄小住,回来都会告诉安小六,妈妈夜里又哭了:
“……她哭得好伤心,说梦见哥哥死了,爹爹也叹气,他们不想让我知道,我也只能装着不知道,心里却难过得紧……”
安小六当时就觉得奇怪。
雪山派就算剑法独到,但毕竟远在西域,那是连宝骡去过一次,回来都要歇息两个月才能缓过劲儿的地方,石清闵柔一片拳拳爱子之心,怎么把儿子送那儿了?逢年过节都回不了家的。
而且黑白双剑儿子失踪这么大的事儿,居然没去凌霄城要个说法,也没发动江湖上的朋友帮忙找孩子。
以前她不认识雪山派弟子,不知另一方的态度,如今见到了,心里倒是冒出了诸多想法。
从雪山派众弟子提起石中玉便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的反应来看,搞不好气焰嚣张的雪山派是个纯纯的受害者。
石清闵柔没追究儿子在凌霄城失踪一事,不是胸怀宽广,而是单纯理亏。
大约是顾虑侠客岛使者,雪山派和石清闵柔虽然气氛微妙,到底没有动手。
不过多时,夫妇二人同儿子一起坐到了安小六所在的桌旁。
大庭死一般寂静。
少年受气氛影响,不安地挪了挪屁股,再次想起方才的问题:
“大家怎么都不说话了,侠客岛又是什么地方?”
他看了看父母,又看了看姊姊。
石清闵柔想说什么,又怕隔墙有耳。
安小六轻轻摇头:“……稍后给你解释。”
“我也想知道。”红衣公子插口道。
“你不知道?”
狗哥有些诧异,他以为自己这个朋友什么都知道。
红衣公子小声说:“我五哥提过,当时我年纪小,他们不让我知道太多,把我哄骗走了。”
他那时一心缠着想要甩开他的“掌中天魔”花蕊仙,只觉得那就是最有趣的事了,意识到自己被糊弄了,也不生气。
他本不是七姐那种执拗的性格。
便在此时,金太夫人说话了。
她依然是那副笑呵呵的模样,似乎臭名昭著的侠客岛使者和大庭里旁的客人别无二致——
“尊驾二位可是侠客岛赏善罚恶使者?是请我老婆子到侠客岛喝腊八粥的?”
“奶奶?!”“太夫人?!”
年轻的金家子弟和万福万寿园的仆役倏然变脸。
惊慌地看着满头银丝的老妇人。
“太夫人果然远见卓识,别具慧眼,”胖子称赞道,“我哥儿俩的确是侠客岛的使者,来贵府的目的却不是为了邀请您,而是我们想要邀请的人正在贵府做客。”
群雄一片惊呼。
气氛空前紧张,大庭西侧的长乐帮众脸色铁青,心情跌至冰点。
谁不知道侠客岛向来只邀请掌门、帮主、教主这类的首脑人物。
而他们长乐帮的帮主刚好不见了。
帮众不禁看向坐在大庭东北面的石中坚,只恨此人诡计多端,撇清了帮主的嫌疑,没有听从贝先生的安排,当大家的替死鬼。
“不知尊驾来我府上要找何人?”金太夫人叹了口气。
瘦子笑了:“我们找的人就在大庭之中。”
说着,他探手入怀,取出两块铜牌。
无人说话,也没有人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