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表兄你怎么了,”阿昱连忙上前扶他,惊慌道,“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
上次围猎时顾期年与楚颐争执的情形还历历在目,阿昱忍不住道:“眠表兄你不必给顾期年留面子,上次围场输了投壶还是眠表兄你帮他,不知恩图报也就罢了,还敢来找你麻烦,若待会儿他再输了,咱们就罚他去湖里游两圈,看看冻不死他。”
楚颐忍不住低低咳了起来,轻轻摇了摇头,缓了好一会儿后,一言不发地出了门。
客房处于后院最幽静的隐园,沿着半月拱门外的石板路往北走不远便是后花园,楚颐到时,投壶正比赛到最激烈时,唐知衡远远看到他,立马朝他招了招手:“阿颐快来!”
阿衡手里拿了几支箭,漫不经心地挑出三支随手一掷,三箭齐发不偏不倚正落入壶口。
紧接着又是三支依次入了壶口。
等十支羽箭投完,周围立刻传来艳羡喝彩声,有人立马讨好笑道:“秋日围猎时大家也曾玩过一次投壶,世子胜得毫无悬念,看来也只有唐小将军能与之一比了。”
楚颐缓步走上前,目光落在人群中随意扫了一圈,还未开口,身旁的阿昱迫不及待道:“顾期年不在吗?”
“顾小将军方才让人传话过来,他有事已和三皇子先行离开了。”
立刻有人接道。
阿昱有些失望地“啊”了一声,转向楚颐道:“让他给溜了,看来他也知道自己赢不了啊?”
宴席散后,部分前来祝贺的官员皇子公务缠身已先行离开,二皇子亲自前去相送,此时在场的大多是与二皇子相熟的年轻人,其中一些或多或少与楚家顾家有些关联。
楚颐表情淡淡,心里却没来由一阵空落落的。
阿昱的话音一落,立刻有人逢迎道:“是了是了,之前就听闻原本武考第一的顾小少主在围场输了游戏,玩投壶竟然只投进一支箭,连最后去林中打夜鹰,也全靠世子协助,实在是让人大跌眼镜。”
一些背靠楚氏的公子们立刻哄笑出声,低声轻嘲道:“这……也不知这武考第一是如何拿的?”
“平日看他正经惯了,也不大爱玩这些,估计骑射之类也不过是应付下武考罢了。”
说完众人便是一阵刺耳的笑声。
楚颐皱了皱眉,目光冰冷地落在说话的几人身上,似笑非笑道:“如何拿的要去问一同考试之人,既然如此看不上他,为何偏偏还赢不了?”
众人愣了愣,没想到他会帮顾期年说话,方才几位接腔的公子立刻开口欲解释:“世子,我们只是……”
“只是什么?”
楚颐冷笑道,“若谁真觉得比他强,不如也带兵三年为国效力,只敢在背后耍嘴皮子有何意思?”
几人面面相觑,一时不敢再接话。
唐知衡忍不住轻笑出声,上前拉住他道:“好了,别动怒,他们也是开玩笑,这里又没外人。”
“开玩笑?”
楚颐淡淡道,“不过是看顾期年不在,仗着有楚家撑腰罢了,这些玩笑他们敢在顾期年面前开吗?”
唐知衡微微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午后的风温软清凉,吹过脸颊一阵寒意,楚颐垂下头忍不住低咳起来,安静的花园内众人大气不敢出,咳声虚弱,却似乎能掏尽他所有力气。
二皇子回到了花园,见气氛沉凝,温声问:“比完了吗?”
阿昱伸手扶着楚颐,尴尬笑了笑,接道:“眠表兄他方才身体不适,有些累了,不如大家继续,我先送眠表兄回去。”
唐知衡垂眸轻笑,道:“不用了,我陪阿颐回去。”
说完上前拉着楚颐的胳膊,大步出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