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楚颐的心思,”顾期年道,“就因为他看不上你,你就故意想害死他对吗?”
沈无絮表情平静,继而笑了起来,目露怜悯地看着他道:“世子自然看不上我,因为以后他的身边和心里只会有唐小公子一人,若以后身体实在不好了,也只会和唐小公子离开,永远不再回京。”
“世子身边有唐小公子陪着,无絮又何曾敢觊觎半分。”
“你说什么?”
顾期年怔然问。
沈无絮没有回答,转身朝自己的马车走去。
顾期年手指紧紧攥成拳头,身旁的仇云立刻上前将他拦住。
“三年前你就曾骗过我,如今竟还敢在我面前说谎,”顾期年冷笑出声,“你真以为有楚颐护着,我就不会杀了你?”
沈无絮脚步顿住,不得不转回头看他,表情依旧平静,根本没有半分惧怕的样子:“三年前无絮是为了替世子隐瞒行踪,而此事若你真想知道真假,尽管找唐小公子一问便知,我看他对你很是喜欢,他又一向不爱说谎,他的话想来你不会再怀疑吧?”
顾期年嘴唇微动,却未说出一个字来。
他的脑海中突然就想到楚颐方才说的那番话。
他说,无论皇上派唐知衡去哪,他都可以陪他一起去,所以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分隔两地。
其实在此之前楚颐也曾说过类似的话,说唐知衡的各种好,满心满眼里都是对他的关心。
原本顾期年只是生气,却从来不会放在心上,幼时的救命之恩,后来的崇拜,三年前的纠葛到如今的执念,顾期年一直认为,他和楚颐之间已经有了太多太多关联,千丝万缕,割舍不去。
可是他却忘了,自幼时开始,那个红衣身影才是一直陪在楚颐身边的那个。
直到沈无絮离开,顾期年依旧静静站着,立在冷风中,仿佛雕塑一般。
仇云犹豫着上前道:“少主,时辰不早了,要不我们先出发,此事真假等回来再问清楚。”
顾期年一动不动,好半天点了点头,转身朝马车走去,手指却抖得厉害,整张脸都变得苍白。
仇云面色微变,忙取出那个小小的青瓷瓶子道:“少主是蛊毒犯了,先将药吃了吧……”
刚递过去,已被顾期年狠狠打翻在地,瓷瓶小巧,落地后立刻碎成一片。
“不用了。”
顾期年冷声道。
***
十月初六,二皇子生辰。
接连阴雨了几日后,天空终于放晴,又是个难得的艳阳天。
二皇子行事一向低调,平日生辰也很少大办过,此次倒是皇上接连给各位皇子安排差事时偶然想起了他,随手安排几件事情做得都很不错,于是大加赞赏,朝中见风使舵者众多,见楚家顾家各自送上贺礼,一时纷纷贴了上去。
楚颐和唐知衡到了二皇子府时,设宴的花厅内门口已坐满了人,虽还未开席,却已三三两两坐在一起相聊甚欢。
他们被引至安排好的席位,抬眼便看到顾期年坐在对面席位,依旧是紧邻着三皇子,身上穿着一贯的黑衣,脸色阴沉,只在他们进门时稍稍抬眸看了一眼,就再也未抬过头。
二人坐好后,阿曦和阿昱立刻围上来与他们说话。
“颐表兄,前段时日听说你又病了,好些了吗?”
阿曦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众位皇子们近来各得了差事,阿曦年纪虽小,却也没闲着,几日未见,都瘦了一圈了。
“我没事。”
楚颐道。
阿昱连忙贴上来道:“眠表兄你这一病,陵西可担心地不得了,又怕打扰你休息不敢入府探望,方才还拉着我问东问西呢。”
阿曦点头道:“也拉着我问了,我看他方才还去问了三皇兄和阿年。”
唐知衡皱眉问:“陵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