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b。”
“理由呢?”
“氢分子……”
整个上午疲惫万分的浅川夏,在回答西村提出的问题和等待西村点名的过程中来回折腾。
虽然知道西村老师为我好但是……浅川夏揉揉太阳穴,脑仁的疼痛让她没有办法理智:但是……很想埋怨西村老师不体贴啊。
午休时间。
一下课浅川夏直接瘫在座位上,近期连夜噩梦导致她睡眠质量极速下降,上午被点名次数太多用脑过度,整个人昏昏沉沉连基本思考都不想有,只想舒舒服睡一觉。
“浅川同学怎么了?”提着水果大福的天野寺清水轻手轻脚地放好甜品盒子:“她还失眠吗?”
野子百合叹息一声:“不失眠了,但是整夜做噩梦。”
“噩梦?”天野寺清水有些诧异地看向埋在臂弯间沉沉睡去的浅川夏,老实说这个回答令她很意外。
平常大大咧咧、元气满满的少女也会被噩梦魇住、纠缠得如此狼狈吗?
“很不可思议对不对,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噩梦喜欢的类型。”给浅川夏披完外套的野子百合压低声音小声回答,她拍拍天野寺清水的肩膀:“边走边说,可以陪我去便利店买点东西吗?”
“当然。”天野寺清水点点头,“正好我也没有准备便当。”
“谢谢。”
离开前两位少女默契地回头看了眼浅川夏,嘈杂的声音内她睡得不太安稳,睫毛颤颤似乎处于半梦半醒的混沌状态。
——午安浅川同学,请你久违的做个好梦吧。
一望无尽的苍白颜色逐渐翻涌凝结为熟悉又陌生的景象,再次睁开眼睛的浅川夏只觉得眼前的画面充满不真实的距离感:
今天做梦的地点是医院吗?
幸村精市的病房外身着立海大夏季校服的网球部成员们缄默不言,凝滞空气氛围像多放了寒天粉的寒天冻,用力碾开只剩下粗糙的颗粒。
大家为什么这个表情?
真田学长呢?
以及——
后知后觉发现他们看不见自己的浅川夏掐了把脸颊,没有传来任何疼痛感,她屈屈手指刚想松口气感叹:是梦啊,那就好时。
病房门打开了。
走廊过于明润的光线照亮真田弦一郎大半身躯,唯独棒球帽下的脸蛋暗淡不清,浅川夏的注意力并没有在这上头,她越过真田弦一郎经由短暂存留的缝隙扫了眼病房布置。
记忆中四处堆叠的书籍和时常更迭的鲜花名为「浅川夏」的痕迹尽数消失,只剩下空空荡荡、冷冷清清弥漫消毒药水味道的病房还有……
一双骨节隐隐泛白紧拽被面的手。
浅川夏曾经无数次碰触过,那是一双遍布薄茧与少年纤细外表不相符合的手,上头纵横粗砺是他握拍和回击的痕迹,是一次又一次证明:网球之于我早已不是单纯的快乐。
它远比快乐复杂,却也是拥有别样魅力的纯粹;它背负前人期许、后人仰慕,如裹身枷锁万分沉重却也是前行的动力,秉持的一部分……
咔嗒——
门扉轻轻又重重地合上,仅存的一丝明润照亮幸村精市的手背,不知道来龙去脉、前因后果的浅川夏在听见那声痛苦不堪比哀嚎更具悲戚色彩吼叫后……
少女的手逾越地搭上真田弦一郎的球拍袋子,她想说:真田学长、真田副部长,可以请求你告诉我所有经过吗?
她想说:幸村精市、被称为「神之子」的他不该是压抑暗淡、被自己讨厌的消毒药水味道轻描淡写覆盖。
他理应……
可是——
那只手连带浅川夏甚至她还未来得及出口的话语,轻而易举穿过真田弦一郎的球拍袋子,穿过苍白、冷光盈盈的病房墙壁,穿过她一无所知的此情此景……
犹如走马灯描绘的儿戏,轻飘飘地扣上难以信服的定论,像牵扯提线木偶似的拖拽不知所以的浅川夏横跨至具有相同色彩的场景,任性而肆意地摧毁、玩弄着。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