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拧月脸皮薄,等她意识到自己现在这模样实在不雅观后,忍不住登时红了脸。她也不好意思继续盯着沈廷钧……手中的书籍看了,可那书籍就像是有魔力一般,她总忍不住被吸引,眼睛总忍不住往那边瞟。
终于,沉默许久,桑拧月再是忍不住,赧然的看着沈廷钧问说:“您手中这本书……可是贺春熙先生所做的《春溪笔谈》?”
沈廷钧再次挑眉,“姑娘也知道这本书?”
他并不因她是个豆蔻年华、一团孩子气的小姑娘而轻视她,却把她当做大人一样,平等的交谈闲话,这让桑拧月微微放下了提着的心,对面前男子的印象,也好了许多许多。
听到沈廷钧的问话,桑拧月微微颔首。随即矜持的道:“我家祖上是开书肆的,我从小在书堆里长大。不敢说所有书都看过,可该听说的,我都听说过。”
顿了顿,然后说:“这本《春溪笔谈》……之前不是有人说,随着贺家人一道消失在火灾里了么?”
桑拧月一张团团的小脸上,带着满满的求知欲。她圆滚滚的桃花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沈廷钧,那眸光亮晶晶的,像是天上的星河般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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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廷钧面对这样一张脸,完全没有控制之力。若不是理智尚存,知道这本《春溪笔谈》乃是用来钓鱼的饵,不然,他就真要将书籍直接送给月儿了。
却说当下,沈廷钧听完桑拧月的话,冲她微微颔首,以证明她的话并没有错。但是,“在火灾中被焚毁的,乃是《春溪笔谈》的原稿。至于我手中这本,乃是经过了悟和尚小修过后的修缮本。”
桑拧月更激动了。
了悟和尚……这和传说中一模一样。
既是出自了悟和尚之手,那这本书自然就是《春溪笔谈》的真迹无疑了。遗失的古书近在眼前,桑拧月控制不住自己的眸光,变得更明亮,也更贪婪。
终于,她忍不住诱惑,红着面颊提出了一个不情之请。“公子这本书……等公子看完后,可否借我阅读一二?”
似乎是觉得自己这个要求太过分,也太冒昧了,桑拧月面颊更红,说话语气也更轻了。
“我,我不白看公子的书籍。我,我家里也有许多珍藏。有的是前朝的,有的时代更久远。大多是原本、孤本,当然,也有有价值的誊抄本与修缮本。公子若有意,我与公子换着看,您看这样是否可行?”
沈廷钧再次挑眉,强忍住眸光几乎满溢而出的笑意。
年幼时的月儿,调皮又胆大,连他是谁都不知道,竟就敢和他做生意?
但这笔生意划算,自然是值得去做的。
沈廷钧便欣然颔首说:“如此倒也好。”
继而,两人便互相通报了姓名,桑拧月又报上了桑府的地址。将这些全都交代出去,桑拧月才察觉到素锦和素心在拉扯她。
她微侧首过来,就看见两个丫头急的跳脚。桑拧月也就在此时,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做了何等胆大包天的事儿。
但是,她并不后悔。她觉得,别说是她了,即便是祖父和父亲来了,看了这本书,也会走不动脚,也会答应这男子所有的无理要求——更何况,人家的要求也不无理,更不过分。换着看书还是她的提议,人家许是被她蛊惑了,许是看她是个小姑娘,不好驳了她的面子,这才不得不同意了她的提议,说到底,还是她占大便宜了。
桑拧月沾沾自喜,但想到她只知道这男子名叫沈廷钧,其余却全都不知道。而他,知晓了她乃桑府的大姑娘,又知晓了桑宅的具体住址,若他有心,自然可以寻到她。可若是他反悔了,不想换书看了,她却要到何处寻他去?
大意了,她刚才竟然忘记问他的出身与住址了。
桑拧月怯怯的窥了沈廷钧两眼,沈廷钧正喝茶。船上的茶水只是阿叔和阿婶平时解渴用的,想来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东西。而桑拧月别看在家里金尊玉贵养着,可出门在外,也没那么多讲究。也因此,这茶水真就是加了点茶叶沫而已,可想而知,味道绝不会好到哪里去。
但沈廷钧却品出了极品香茗的感觉,似是此中茶叶,乃是他平生仅见一样。
桑拧月见他惬意品茶,自然不好打搅。况且,说实话,两人也是真不熟。
但沈廷钧许是太敏锐,许是太贴心,见她几次三番看她,便放下手中茶盏,语气温润的问她道:“桑姑娘可还有其他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