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阿姨今天生病请假,这也就导致了偌大的别墅压根没人做饭,郊区点不了外卖,沈凉只能出去订餐打包。
他手里晃着车钥匙,不紧不慢下楼,恰好看见邵衾寒在沙发上坐着,靠在栏杆上出声询问道:“我出去订份餐,你想吃什么?”
邵衾寒闻言不知想起什么,从身侧拿起手机:“我这边有酒店的订餐电话,让他们直接送过来吧。”
沈凉却道:“我吃腻那家了,出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店。”
邵衾寒刚好结束视频会议,闻言关掉电脑,从沙发上起身:“我跟你一起去吧。”
沈凉竟是拒绝了:“不用,你坐在家里休息吧,想吃什么跟我说,我很快回来。”
他语罢抛了抛手中的车钥匙,直接出了门,看起来神神秘秘的,也不知要去做什么。
邵衾寒愈发觉得他反常,原本想跟上去,但走到门口,脚步又忽然顿住了,莫名感觉自己像抓奸的。
他早已不愿回到从前那种窒息阴郁的爱中,开始努力学着以正常人的方式和沈凉相处,但这其中绝不包括“跟踪”两个字。
“……”
邵衾寒静默许久,最后还是退回了客厅,在沙发上重新落座。他无意识摩挲着自己的手腕,仿佛那里曾经有一道看不见的伤,除了自己无人知晓。
没过多久,邵衾寒的手机就震动了一瞬,是沈凉发来的消息,内容是几张菜单图片,看来他已经找好吃饭的地方了。
邵衾寒其实没什么胃口,随便点了几样菜发过去,静等着沈凉打包回来。他内心估算着路程,对方应该再过四十分钟就能回来,然而角落的西式座钟一点一滴地走着,过去了足足两个小时沈凉才到家。
沈凉手里拎着两个满满当当的打包盒,里面是早已冷透的饭菜。他进门的时候见邵衾寒仍坐在沙发上等自己,有些心疼,又有些懊恼,无意识皱眉道:“那家店出餐太慢了,路上又堵车,饭都凉了。你饿了吧,我去给你热一下。”
他语罢拎着饭盒准备进厨房,邵衾寒却走上前把东西接了过去:“我来吧。”
邵衾寒其实不太会用厨房里的东西,但微波炉勉强还在了解范围内。他把饭菜放进去加热,在等待的间隙,从储物柜里找出了药箱,准备替沈凉的手腕抹点药。
沈凉已经忘了自己下午编的瞎话了,见状不由得一愣:“你干嘛?”
邵衾寒把衬衫袖子挽到手肘,正坐在沙发上研究那管专门治疗扭伤的药膏,闻言一边按照说明把药膏在掌心搓热,一边道:“你的手不是扭伤了吗,先敷一点药,明天如果还疼的话我就带你去看医生。”
以前生病的是邵衾寒,沈凉一直都是照顾他的那个角色,现在冷不丁调换过来,心里颇有些微妙。
于是沈凉没有拒绝,任由邵衾寒握着自己的手敷药,片刻后才冷不丁靠近对方,似笑非笑地在耳畔低声道:“喂,你笨不笨,我骗你的,你看我的手像扭伤的样子吗?”
他语罢故意晃了晃那只手,手腕处不见任何红肿,要多正常有多正常。
邵衾寒见状,抹药的动作微微一顿,然后抬眼看向沈凉:“你骗我?”
沈凉仿佛是为了故意逗他:“谁让你那么笨。”
邵衾寒无法反驳,在这方面他懂的总是不如沈凉多的。闻言用纸巾慢慢擦掉了指缝间滑腻的药膏,但那股淡淡的苦涩中药味还是挥之不去,平常在外说一不二的人,罕见在沈凉身上跌了跟头:“我不是聪明人……”
邵衾寒无意识用纸巾擦拭着掌心,一遍又一遍,夜深人静的时候忽然想起了早已死去的父母,轻声认真道:“他们没教过我这些……”
他从沈凉身上学会了爱,但好像还没来得及学会爱一个人的方式,甚至也没有学会“聪明”。
沈凉见邵衾寒这样,不由得安静了一瞬,随即抽出对方手里皱巴巴的纸巾扔进垃圾桶,意有所指道:“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有什么好教的,我就喜欢笨人。”
他语罢似乎也懒得再继续藏着,变戏法似的从掌心变出来了一个暗红色的心形丝绒盒。沈凉在邵衾寒不解的目光中忍痛把盒子扔到他怀里,努力装出一副无谓的样子道:“在街上逛的时候顺便买的,送你戴着玩。”
邵衾寒看见那个红色的小盒子时,不知为什么,心跳忽然漏了一拍。他忍着紧张,慢半拍打开盒子,却见里面是一个银色的男士戒指,戒身是流线型设计,上面嵌着一圈细细的碎钻,款式简洁,却并不落俗。
邵衾寒拿起那枚有些冰凉的戒指,下意识看向沈凉:“送给我的吗?”
他眼中是自己都察觉不到的诧异与不可置信。
沈凉正在肉痛自己清零的存款,闻言斜睨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不是送给你的还能是送给谁的,我在外面又没小三。”
邵衾寒听见他如此说,冷冷挑了一下眉,但看着手中的戒指,又硬生生收了回去。他端详着那枚戒指,皱眉出声道:“怎么只有一个?”
沈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