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氏举起手里的银票冲顾淮山摇了摇,顾淮山就闭嘴了。
傅氏哼笑,“把她们送到大理寺,让明渊好好儿的审,害我窈儿,我要她们血债血偿!”
那两母女挣扎着冲顾淮山落泪,想求得他一丝怜悯,可顾淮山愣是低着头不敢看她们,直到她们被拽走,耳边听得傅氏一声讥笑,“国公爷不是说周老爷寻你吗?还杵这儿干嘛?”
顾淮山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良久道,“回家吧。”
拿了陈氏母女,手中又有顾淮山那七百两银票,狠狠拿捏住顾淮山,傅氏自是得意。
余晚媱在一旁却只觉得错愕和唏嘘,她的亲生父亲是非不分、花心滥情,就像傅氏说的,京里的男人有几个不纳妾,仿佛男人风流已经是一种习惯,傅氏这次拿捏住他,还会有下次,蹉跎了一生,就为看住他。
她几乎可以看到自己的将来,她若也嫁一个如顾淮山这样的男人,她也只能像防贼一样防着他一生,她没有傅氏这般机警,她不可能每日每夜的盯着枕边人。
难以想象这是什么日子,外人看是锦衣玉食、金尊玉贵,其实早已败絮其中。
——
岁岁再过一个多月就满周岁,按着规矩,到时肯定得抓周,小孩子长得快,身上衣服也换的快,傅氏每日里都乐呵呵的给岁岁挑衣裳,全是粉粉绿绿的小襦裙。
六月底时,傅氏带余晚媱进白龙寺上香,白龙寺是京里香火最盛的庙宇,傅氏是想来给余晚媱和岁岁两个祈福。
她们去的早,但寺庙里已经有许多香客了,令玉去交了香油钱。
傅氏便拉着余晚媱进庙里先拜了一圈菩萨,才在小沙弥的指引下到一间禅房前,合掌道,“施主请稍等。”
傅氏道好,转头告诉余晚媱,“这位元一禅师算命极灵验,等回让他给我们岁岁看看。”
余晚媱嗯着笑,“都听母亲的。”
过半会,那禅房里响起铃声,小沙弥推开门,“两位施主请进。”
傅氏接过岁岁,带余晚媱入内,禅房门合上,里头隔着一道纱帐,可见罗汉床上盘坐着一个僧人。
傅氏虔诚道,“还请禅师给我这小外孙女算一算命数。”
那僧人缓慢探出来一只手。
傅氏心领神会,想将岁岁递到他手上,被余晚媱一把拉住,那只手上有厚茧,余晚媱记得以前去百香园,常见到韩云生在园子里耍花枪、练挥扇,那时她就见到他手上结了很多茧,伶人想要上台,就得日日辛苦唱练,时间久了,他们身上多多少少都会有变化。
余晚媱看到茧时就知道里面的人肯定不是元一禅师,如果她没猜错,应是韩云生。
她轻推了推傅氏,“母亲,你先带岁岁走。”
傅氏一头雾水,“怎么了?”
余晚媱想解释,可已来不及解释,里面的和尚走出来,细眉桃花目,一看便没有和尚的出尘。
傅氏心知遇到恶徒了,想将余晚媱挡到身后,余晚媱却拦在她身前,极有敌意的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韩云生仍笑的轻佻,“怎的做了大家小姐,便对我有这般敌意。”
余晚媱抿嘴不语,那晚在船舱里,她见识了他是什么样的人,她的父兄、英国公府都可能会被他拖下水,她不可能再信他。
韩云生身形一闪,猛地扣住她,飞身闪出窗。
快的傅氏根本无从反应,急跑到窗前,哪里还能看到他们的身影,傅氏这才意识到,余晚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被人劫走了!
傅氏差点崩溃,抱着岁岁泣不成声,她五岁那年,傅氏不慎让她被丢,终于将陈氏送去诏狱,她以为一切都要好了,这贼人竟这般明目张胆的抓走了她的女儿。
傅氏没敢哭多久,恢复镇定后,抱着岁岁出来,秘密叫人围了白龙寺搜找,可还是音讯全无。
英国公府也很快得到消息,因为怕坏了余晚媱的名声,他们私下派人在京里查找,连着近半月都没找到人。
傅氏只能整日以泪洗面,任谁劝都无用。
——
却说韩云生抓了余晚媱一路南下,直入江都,给陆恒递信,要与他见一面。
作者有话说:
上章有个错误,我给改了,陆璎应该比顾明渊还大,哈哈哈,不小心写成比晚媱大几个月,不符合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