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恒纹丝不动,“出门在外,没那么多讲究,您上床去睡吧。”
余忠旺指着他的脸,“您要是再睡地上,另一边脸也得被自己打肿,明日还能出去见人吗?”
陆恒一噎,另被他堵的找不着理由。
“还是我睡地铺吧,陆大人和爹你们去睡床,”余雪晨说道。
于是,陆恒便和余忠旺凑合挤一张床,地上躺着余雪晨,窗外的月光打在他面上,陆恒正眼看清了他的面容,是个年轻清俊的青年。
余忠旺已经睡熟了,陆恒睡不着,余雪晨也睁着眼,陆恒问他,“你多大?”
“小的二十一,”余雪晨回道。
只比余晚媱大一岁,年轻的让他嫉妒,“我瞧顾姑娘和你很亲近,你们从小就这样?”
余雪晨道,“小媱起初不亲小的,她五岁那年被爹带回家,许是受惊过度,见人就哭,只有看到爹才会笑,后来她慢慢适应了家里,和小的熟悉后,才会依赖起人,她以前上山爬树皮的很,大了些才收敛,现在她身上已经看不到小时候的影子了,像个大家闺秀。”
陆恒缄默半晌,问道,“受惊过度?”
余雪晨嗯着声,“她那时差点被老婆子推海里淹死,是爹救她回来的,爹和小的一开始以为她是穷人家的女儿,没想到她竟是傅老夫人的女儿。”
陆恒回想起傅氏跟他说过,她是在陈二太爷府上丢了余晚媱,那会子圣人遇刺,混乱中余晚媱不见了,现下再听所言,这明显是有人刻意为之。
谁会想杀一个五岁的女娃?
陆恒暂时不好揣测,他得明儿去问问傅氏,她是当年那场刺杀的见证者,她应当有比他更清楚事情经过。
室内静谧。
余雪晨抬头看他还没睡,便也试探着问,“陆大人,小的不小心听到您和沈姑娘的谈话,她……在沈家过的不好吗?”
陆恒翻身平躺,合眼入睡。
余雪晨不禁失落,他对沈玉容的了解只是康平伯嫡女,也听过她被夫家休弃,但他并不觉得沈玉容是什么恶妇,相反,她性格很温柔大方,面对像他这样落魄的人,也愿意出手相助,这样好的女人怎么会在娘家过不好,这些大族难道连自己的女儿都不疼吗?
如果他做了官,或许就能让沈玉容看到自己,可他的家世永远也不及陆恒,他给不了沈玉容幸福,只能默默的羡慕着陆恒。
——
翌日晨起,余家父子早早出摊了,他在屋里呆到午时才出来。
在外头没有京里那么多规矩,在院里摆了一桌饭菜,都坐上了桌,本来沈玉容还有几分尴尬,但人多了也放开。
陆恒是最后一个上桌的,脸上印子明显,傅氏瞅着余晚媱,余晚媱耷拉着眼,一味吃饭。
沈玉容呀着声,“表哥,你这脸谁打的?”
陆恒还没出声,余忠旺先替他答了,“昨夜蚊子多,瑾瑜非要睡地上,被蚊子咬脸上,睡迷糊了一巴掌打了自己,瞧瞧这力道,打的忒狠。”
傅氏呵呵笑,“也不轻些,破相了如何了得?”
大雍律法有规定,朝官脸面重要,破相了有损官容,严重了,甚至有可能遭都察院弹劾。
余晚媱放下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