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人将尸身重新收殓进新置办的棺材里,掀起下摆跪地,亲自为她点了三炷香奉上,沉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让王承修伏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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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这边王泽铭尚在沾沾自喜,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尸体,有淑妃娘娘给圣人吹风,都察院再能耐也得放人。
可他没有高兴太久,便有下人来传,陆恒抬着棺材去了都察院,并和荀诫一同入宫,联合向圣人上告王承修恶行。
圣人大怒,当场罢了王承修的职,判其笞刑五十杖,王承修直接被打瘫痪,王泽铭也被传唤入宫,因他教子无方,扣其一年俸禄以示惩罚。
自此,王家跟陆家在明面上交恶。
英国公府这边很快得了消息,正入了腊月,傅音旭入宫后,气候越来越冷,在外走动都嫌冻的慌,巧在秀烟嘴馋想吃羊肉,余晚媱便在花厅里生了炉子做炙羊肉,开了两扇窗,屋里的烟才少些,两个丫鬟帮衬着做些小菜。
傅氏隔着窗都能闻见香,等哄了岁岁睡熟,才进来笑道,“瞧你们仨偷吃,都不想着我这个老人家。”
余晚媱先切了点羊肉放进调好的酱汁里,递给她道,“母亲您尝尝,这是我养父教我做的,很暖胃。”
傅氏什么好东西没吃过,但是她做的,很给面子的吃几口,不想是真美味,夸道,“这手艺好,你母亲我都不会做这些,这手巧的,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余晚媱弯着唇浅笑,余忠旺也不是一开始就行商的,起初家里过活也有些拮据,她和余雪晨两人想吃零嘴也没钱买,便会自己想法子去学,什么果子点心之类的见到想吃的,都会下功夫,久而久之便也有了手艺,后来余忠旺入了盐行,家中慢慢富裕起来,有余钱让他们过好日子,但外头买的吃食总不及自己做的香,她闲着时会做一些,秀烟倒是爱吃的紧。
傅氏又吃了两块羊肉,道,“王家那个混账东西被圣人给打残了,这回还亏得有瑾瑜出力。”
余晚媱眼半垂,长睫覆下,并不吱声。
“我可不是为他说好话,前边儿你也跟我说了,不想回陆家,我自然不会帮着他劝你,”傅氏看着她温柔笑道。
余晚媱随意点头。
倒是秀烟递来新做的酥黄独,为余晚媱抱不平,“老夫人,陆侯爷对我们姑娘是真的不上心,姑娘在陆家吃了很多苦头,且不说后面姑娘有了身子,又听说陆侯爷想杀子卖母,这才在那晚急着跑的。”
霜秋拉了她一下,秀烟忙打自己嘴巴,见样挑了些点心跟着霜秋出去分发给那些小丫头婆子吃了。
傅氏拣一块慢慢品,对着余晚媱道,“你出事那天,我同瑾瑜说了想跟你做一场滴血认亲,他带你出来是为了见我,并不是什么要杀子卖母,这话也是陆璎故意传到你耳朵里,就为的让你们夫妻分心,不过瑾瑜确实性格木讷不会疼人,我是不轻易放你去陆家的。”
“母亲,我跟他之间,不仅仅是这些事,说不清的,我也不想再回忆,现在就很好,”余晚媱道。
傅氏噗嗤笑,“你这孩子,生怕我把你送回陆家,我也没替他说好话,就事论事,也不能冤了他,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他走他的独木桥,各不相干。”
余晚媱嗯一声笑,“母亲尝尝这个煎包。”
煎包是她的拿手菜,一般人吃到都禁不住馋。
傅氏才尝一口,满嘴香汁,正笑着想再夸两句,顾淮山凑在窗户外瞅着她们,她当即换回淡然表情,冲窗户边道,“国公爷站外头做贼呢,还不进来?”
顾淮山进门来,搓手道,“老远就闻见香。”
余晚媱递给他筷子,他坐到杌子上,先吃了口肉,解解寒,“我才去平昌侯府转悠,他们府里的三姑娘从宫里带了消息回来,淑妃娘娘挨了圣人一顿骂。”
平昌侯府的三姑娘是七公主的伴读,七公主的生母是锦嫔,淑妃与她能说上两句话,不然这消息还不定能传出宫。
傅氏轻摇头,“不疼不痒罢了。”
是不疼不痒,可见淑妃得宠程度,王家这档子事,没动摇她半分,王家还沾了她的光,王承修做出这等恶事,圣人都没想伤他性命。
顾淮山道,“这羊肉烤得不错,让他们拿些给明渊和瑾瑜他们吃。”
余晚媱脸色有些冷,倒没说不让。
傅氏招来两个丫鬟端起来两盘羊肉准备走。
顾淮山道,“静水居那头进了两个半大孩子,好像是瑾瑜带来的,戏唱的还挺好听,回头腊八节到了,让他们到台上唱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