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晚媱一愣,“忘了。”
她真忘了,离开陆家后,以前不好的事情都忘的七七八八,倒不是刻意,只是她不喜欢总记着那些不如意的事。
人还是要往前看的。
傅氏给她梳好发,旁边的小厅也摆好了早膳,两人边吃边聊,“你哥哥近来约莫太闲了,都打听起伶人来。”
余晚媱好奇,“他打听谁?”
傅氏笑道,“叫什么韩云生,还问有没有他的画像。”
余晚媱喝了小半碗粥,回她,“母亲,我认得韩云生,倒是能画出来。”
傅氏夸她,“又会刺绣又会作画,忒能干,你那两个庶姐都不及你一半。”
她倒没夸大,府里那两个庶女现已嫁人了,做姑娘时也是娇生惯养,刺绣这种活计她们是轻易不上手的,就怕伤了手不好看了。
说话间早膳用完,傅氏让人送来笔墨纸砚,她亲自研墨,余晚媱动笔,那人像逐渐成型,她在左下角写好名字,一幅画便成了。
傅氏拿起来看,倒是个俊秀风流的少年人,眉眼生的极好,傅氏看完有点发愁,“你说,你哥哥都这么大了,也没见他念着哪个女人,这伶人莫不是他的相好?”
京里有些不着调的浪荡子,最爱找些伶人玩,她的担忧不无道理。
余晚媱张了张嘴,瞬间脸发红,“不会的。”
傅氏跟她笑道,“这倒没什么,过些日子我要给他相看媳妇了,回头他定下来,也得给你做打算。”
余晚媱眼睛眨了眨,“其实,我不想再和别人……”
她有岁岁,如果下半生这么过下去,真的很好,总比再嫁一个人,对方是人是鬼都不清楚。
傅氏抚慰她,“不碍事,母亲不逼你,等你何时有念想了再说。”
余晚媱冲她笑了笑。
门口的毛毡布掀开,傅音旭探头道,“玉容没两天要回京了,小表妹想不想见她?”
余晚媱有点纠结,沈玉容是陆恒的表妹,见了她,陆恒那边就瞒不住了。
傅音旭道,“那就不见吧。”
也只能这样了。
“不能老这么避着不见人,是他们陆家亏欠了你,不是你亏欠了陆家,”傅音旭放下帘子走了。
余晚媱紧闭着唇,眉心蹙起。
傅氏卷好画,面带笑,“你表姐说得对,你没错就该堂堂正正的站在人前,该躲起来的是瑾瑜。”
她拿着画出去。
余晚媱放下笔,秀烟端来水给她洗手,小声说,“有老夫人在,陆、陆侯爷抓不走您。”
余晚媱弯唇笑,“我不是怕他抓我回去,现在有母亲在,他奈何不了我,我只是不想再跟他有牵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不见,最好老死不见。”
——
那幅画在第二日下午交到了陆恒手里,陆恒看见画时,目光凝在左下角的字上,那熟悉的娟秀纤细。
他慌乱找出和离书将字迹摆在一起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