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脸看着熟,傅音旭总觉得哪里见过,倒是她的丫头提醒,“姑娘,这不是陈老夫人的丫鬟吗?”
傅氏抻手揪住她,“你说谁的丫鬟?”
“是陈老夫人的丫鬟,以前常跟在陈老夫人身后,奴婢还同她答过话,就是后来不知怎的再没见过她,”那丫头道。
傅氏心慌意乱的问傅音旭,“她、她是不是说她们夫人要生了?”
傅音旭嗯一声,当先跟她道,“不然这样,姑母,你带胡太医还有稳婆悄悄跟着那女子,我独自去潞河河口,咱们分头行动。”
傅氏应下好,叫人熄了灯笼,一行人放轻脚步,追着霜秋走,傅音旭这里则前往潞河口。
傅氏跟着霜秋来到一间破落院子前,霜秋拉着大夫敲门,门开了条缝,探出来秀烟的脑袋,傅氏一看见秀烟,所有心慌都归于喜悦,这是那孩子的丫鬟,她一定在屋里!
霜秋将大夫拽进门,顺手闩好木栓,那屋里有余晚媱,傅氏不敢硬闯,只能焦灼的等在外面。
屋内,余晚媱已经奄奄一息,那大夫凑近一看,立时摆摆手,转身往外走,“我救不了,你们另请高明吧。”
霜秋和秀烟拦着他不让走,“您是大夫,求您救救她!求您发发慈悲吧!”
那大夫不耐烦的挥开她们,脚步如飞的跑出去,两个丫鬟在后面追,扯着他的袖子一直求他,那大夫只觉晦气,抢回自己的袖子,打开门道,“我先前就说了,妇人生产找我没用,我又不是妇科大夫,你们与其追着我吵,不如赶紧去请别的大夫,要不然这妇人真得活不成。”
他提着药箱离开。
秀烟当场蹲到地上大哭,霜秋也抬袖子抹泪,“我再去找大夫。”
傅氏急红眼,哪里还管的了许多,近前道,“我这里有胡太医和稳婆,你们快带他们进去吧。”
秀烟一仰头瞅见她,吓得瘫到地上,未几爬起来扯霜秋想缩回院子。
叫傅氏带来的仆从挡了道。
傅氏知道里面紧急,无暇跟她们浪费时间,只跟胡太医和稳婆道,“你们快进去!”
胡太医和稳婆两个急急忙忙入内。
傅氏又跟自己的几个丫鬟道,“你们几个快去烧热水!”
丫鬟们忙进院子,找到灶房生火。
傅氏这才得空问秀烟和霜秋,“有吃的吗?”
霜秋点头如捣葱。
“你去房里伺候她,切不能让她渴了饿了,”傅氏指派道。
霜秋慌忙应下,进到屋内。
院子里忙碌起来,不过须臾,屋里余晚媱重新叫了起来,听着声甚是有力。
傅氏双手合十,朝四方作拜,“佛祖菩萨保佑,信女愿茹素半年求得她平安顺遂。”
秀烟傻在那儿竟懵了,英国公夫人不是陆璎的母亲吗?为什么要来救余晚媱?她不会是憋着什么坏吧?
傅氏无心管她,只念着屋里人。
天边现鱼肚白,屋子里倏然响起一声婴儿啼哭,傅氏一颗心才落入腹中。
那屋门开了,稳婆出来笑道,“恭喜老夫人,生的是位千金。”
傅氏乐眯了眼,直接拔了头上的一根金簪给她,“她没事吧。”
稳婆接过簪子,喜滋滋道,“没事没事,那位夫人睡着了。”
傅氏高兴不已,抬腿入院子。
胡太医出来,表情微沉,告诉傅氏,“老夫人,陆夫人不知道先前遭了什么罪,身体里寒气团聚,这回算命大,月子里得精心调养,否则恐怕会落病根。”
傅氏不由心疼,才听她落水,想来是有此事。
傅氏推门进去,轻着步子到床边,余晚媱睡的不是很安稳,眉心起皱,中秋时她还丰润些,现今又瘦了,这半个月,也不知她在陆家经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