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迢的心提了起来,思索着要怎样拒绝才能不伤到对方。
应向沂逐步走近,停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抱紧被子的人:“少爷,我睡哪里?”
嗓音里带着得逞的愉悦。
迟迢一愣,想起自己忘了什么事情了。
他家里虽然有次卧,但一直闲置着,也没有布置过,只有一张木板空床,没有床垫和被褥。
“沙发”两个字到了嘴边,又被迟迢咽了回去。
他家里只有一床被子,现在天冷了,睡沙发会着凉的。
应向沂没有催他,借着手机的光,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皱巴着一张脸,揉搓手里的被子。
半晌,迟迢看着自己的两米大床,叹了声:“我的睡相还可以,你介意——”
“不介意。”应向沂生怕他反悔,快速关了门,钻进被窝,“少爷晚安,祝你做个好梦。”
迟迢:“……”
说过让应向沂不要叫他少爷了,但这人一直改不了口,含着笑的声音念出那两个字,狎睨又轻佻,比叠字还让人脸热。
脸帅,身材棒,声音好听。
不愧是顶级招待。
迟迢战战兢兢地躺平,偏了偏头,偷瞄身旁的人。
呼吸平稳,已经睡着了。
他和应向沂靠的不算近,晚上太黑,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谈不上帅不帅。
只是迟迢从来没和别人同床共枕过,有些紧张,觉得那道呼吸声比酒吧里的音乐还吵,震得他心头发颤。
迟迢以为自己很难入睡,但躺了没一会儿困意就袭来了。
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他的神思突然清明了一下。
他怎么就和应向沂同床共枕了?
他明明是想和对方说清楚,花钱请对方帮忙拆穿迟琰的,怎么就真的同意了包养?
然而此时两人都躺在一张床上了,应向沂平稳的呼吸就在耳边,说什么都晚了。
迟迢知道自己对应向沂的警惕性太低了,也许是提前调查清楚了应向沂的资料,他私心里将对方归置到了被动的位置。
就像是掌握一切的猎人,不会对猎物生出警惕心理。
睡都睡了堪比来都来了,迟迢懒得折腾,放任自己沉入了梦乡。
黑暗之中,听着迟迢的呼吸声规律起来,应向沂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深吸了几口气,平复好心情,才小心翼翼地往旁边挪,补全了两人之间的空隙。
手机放在枕头旁边。
应向沂平时都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今晚是特地带在身边的。
他在黑暗中看着身旁的人,等迟迢睡熟了,才小心翼翼地拿起手机,拍了张模糊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