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翻开小虎崽,伸出手之后又顿住了,默默收回来:“它只是咬住了尸体,没有咀嚼吞咽,你看看他咬的地方有没有什么怪异的。”
非亦将他的一系列动作尽收眼底,眸光越来越深,视线在小虎崽和六殿身上来回游移。
看一殿这反应,似乎这只小老虎身上藏着秘密,这秘密很可能还和六殿有牵扯。
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冲应向沂身后的迟迢抬了抬下巴:你这只小老虎身上有我感兴趣的东西,我想带回摩羯座研究研究。
迟迢挑挑眉:什么你感兴趣的东西,说的仔细一点,我再酌情考虑要不要答应你。
两人是用识海进行交流的,其他人听不到声音。
非亦啧了声,有些不耐烦:一句话,你就说可以还是不可以。
迟迢眯了眯眼,不对劲啊,能上非亦这么上心的事情可不多:和你那缘定三生的人有关?
非亦眼神很冷,好似裹了寒冬腊月的冰碴子:迟迢,想和你相好长命百岁的话,那不该你管的事别瞎掺和。
迟迢笑了笑,他是个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主儿,唯一的逆鳞就是应向沂,听到非亦这么说,也有些冒火:你以为我想管你的破事,你最好再像以前一样,跟着你那死了的师父一起跳进流火渊里。
世人都道是非亦杀死了魔祖东祝,将他的尸体扔进了魔心城外的流火渊中。
魔心城原本是魔界的无人之地,流火渊里满是烈焰流火,被称为魔界禁地,没有人敢踏足。
直到还未成为魔祖的东祝来到魔心城外。
他从流火渊上趟了过去,踏着流火烈焰,在魔心城中游荡了好几圈,自此便在魔心城定了居。
魔心城和魔祖东祝是连在一起的,六界之中无人不晓无人不知,非亦将自己的师父魔祖东祝挫骨扬灰,扔进了魔心城外的流火渊中,便也接替了东祝,成为无人不晓无人不知的人物。
据传闻称,流火渊终年烈焰不息,岩浆滚沸,可自从非亦将东祝的骨灰扬进去后,流火渊里的火便熄灭了。
迟迢和非亦的关系说不上好坏,走到如今勉强算得上是朋友,也正是这种不远不近的关系,才使得两人愿意分享一些秘密。
非亦不是一开始就不喝酒的,迟迢刚认识他的时候,两人痛痛快快地打了一架后,就会一起喝喝酒,随便聊两句。
那时非亦已经是挂名的魔尊了,魔界中人对他颇有微词,就连外界也认为他是个不成器的废物。
迟迢是唯一一个不这么看待他的人,两人颇有些惺惺相惜,虽然有隔阂,但在内心中都将对方引为了知己。
某次醉酒之后,非亦当着他的面又哭又笑,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东祝」和「师尊」两个词,最后跳进了流火渊中。
多亏流火渊内没有了烈焰流火,他才没有受重伤。
也是从那以后,非亦便不再饮酒了,要知道他从前的酒量并不差。
说到饮酒,迟迢上下打量着非亦,突然道:你尝那「醉生梦死」,是想梦到谁呢?
“醉生梦死”是酒中第一,即使酒劲强盛,也不可能闻一闻就醉倒。
应向沂信这鬼话,迟迢不信,他知道非亦一定是偷偷喝了「醉生梦死」。
非亦周身聚起一团杀气,冷冽如冰封,他手里的骨杖也爆发出浓重幽暗的光,不仅仅是起了杀心,而是杀意强横。
其余几人俱是一惊,一脸懵逼地看过来,不知道他们在发什么疯。
非亦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身上的杀气和骨杖都消失不见了:“看我干什么,你们不赶紧查尸体吗?再耽搁下去,那小家伙都把他手给咬下来了。”
小虎崽死死地咬着杜临昼的左手,不是直接咬碎骨头的那种,只是牙齿深入皮肉,还没有咬断腕骨。
他们正在尝试,哄着小虎崽松开嘴。
非亦活动了一下后颈,冲迟迢打了个手势,率先往一旁走去。
后者眉心微蹙,看了眼头对着头研究的几个人,跟在他身后离开了。
“我哪里得罪你了,你故意气我?”
非亦靠着一棵树,颇有些纳闷,迟迢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今日说话这么没有分寸,一定是想故意惹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