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他说:“我想让阿守从陆家来,陆自声也限制他跟我接触多……他不会对阿守怎样,毕竟要留着威胁我,可他不应该因我……他是我弟弟,我欠他多了。”
原斯白:“好。”
说着这些的时候,池绥就已以自己的义报了警。
干脆果决。
那一天直到晚上,言悦一直在跟原斯白说话。
他三年来的所有对话加起来都没有今天的一天多,他像是一个极度缺水的沙漠旅人,筋疲力尽几乎要放弃生的希望,却忽而在远处看到了一小片绿洲。
有颜『色』的世界的吸引力大了,令人产生了癫狂的向往。
言悦说:“我有一个很普通的笔记本,阿守帮我找了远程光影……陆自声囚禁我,强迫我的证据都在里面——每一件。”
他的语气很平静,就像在说一件极其平常的事,可他话里的信息却令人头皮发麻,因原斯白发现,他似乎在很久之前,就就已在准备自己的后事了。
并且是事无巨细准备。
言悦知自己会死,知自己会怎死,还会知多年后陆自声受到制裁时的情景。
他的精神状态似乎已受到了不可逆转的创伤。
所以他将身上温柔的气质转化了极端。
时间再一些,便谁也救不了了。
原斯白轻呼一气,他庆幸池矜献非要牵着他的手回去看看,庆幸自己及时察觉到了言悦的异样,庆幸所有在往好的结果上发展的事情。
“斯白,”言悦轻声喊,唤回人的神智,用几不可闻的音量低喃般,“我生病了,我每天都在……计划着很血腥的事,而且……我还想伤害小执,甚至他在睡觉、玩儿的时候……想掐死他,让他跟我一起走,那样便不会再疼了。”
“我不知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我每天都告诉自己,绝不可以让我的孩子……也成一个像陆自声那样的疯子,所以我一遍一遍教导他……”他深深呼了气,将脸埋进手掌,“我快撑不住了……真的快撑不住了,我知自己的状态。”
“会好的,相信我。”原斯白更咽着『摸』他的头,安慰,极轻提议声,“言悦,咱们去看医生,好吗?”
言悦沉默。
原斯白像哄小朋友一般哄他:“乖。”
言悦本来还在掉眼泪,闻言突然没忍住笑了一声,肩膀都在抖,不一会儿就又哭又笑的。
他说:“我平常哄小执都这样。”
“我哄安安也是。”原斯白无辜接。
言悦就笑得更厉害了。
……
夜『色』渐深,小陆执和小池矜献在一个房间里睡,言悦回自己房间的时候,恰好过个小朋友的房间。
——了让他过的时候可以看见个小孩子,给他力量,原斯白故意没有将小朋友的房门关严。
此时那门就着三分之一。
床头的墙壁边装着一盏漂亮的小兔子壁灯,此时散发着微弱的光线。
将床上个小朋友的小脸照得温暖又好看,眼睛像发着光。
他们还没睡觉。言悦看见小池矜献怀里抱着一个『毛』绒绒的小玩偶,他面朝小陆执,甜甜声喊:“哥哥。”
“嗯。”陆执同样扭头看着他,而后视线落在池矜献怀里的玩偶上。
池矜献察觉,忙问:“哥哥你喜欢这个吗?”说着,待人刚应了一声,他就一下子玩偶塞到了陆执怀里,“给你!”
陆执单手接过玩偶,自己的一条胳膊塞到池矜献怀里,让他抱着。
片刻后,那只玩偶不知怎就掉到了上,也没人捡。
“哥哥,你以后会一直住在我家里吗?”池矜献扑闪着大眼睛,问。
“……不知。”陆执想了一会儿,回答。
“那我们以后会永远在一起嘛?”
陆执又想了一会儿:“会的吧。”
闻言,池矜献的睫『毛』眨了下,他心笑起来,兴奋继续往下问:“那我们个大了会不会结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