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脚下开始往前动,被池矜献厉声制止:“走开!”
陆执再次停在原地,眼睛里是一样的难过与小心。
“我当初,只是想远远地看着你,不敢有任何逾矩的想法,可是你告诉我你喜欢我,”陆执平缓地出声解释,犹如会惊扰了什么一般,因此只能一轻再轻,将自己轻到最矮的位置,“我不能拥有你,可我又根本做不到推开你,所以……”
所以他无耻地留住池矜献,以这么卑鄙的方式!
那些年里,他一个人在陆家如履薄冰,每一步的脚印都不敢踏错。
可这条相安无事的路上偏偏出现了一个池矜献,打开了陆执所有的偏执、暗沉心思。
等他意识到不该这么做时,早就为时已晚。
并且……陆执从来没想过回头。
他当然设想过今天的场面,他会被骂,被打,被怨,甚至被恨,可这些和身边只要一直有池矜献陪着相比。
通通都不重要。
……但这只是在今天之前的想法。陆执以为他会一直保持着以上的念头,直到现在看着池矜献极其委屈的模样,陆执才意识到——原来人真的可以疼到比直接去死还难过。
追了人那么多年,最近又知道了那么些事,不用陆执再刻意解释,池矜献也能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这和他生气、愤怒完全不冲突!
陆执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堪称无措的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片刻后,像是再也无法忍受池矜献的漠然与无视,他再一次尝试着向前靠近。
这次不等人拒绝,他就已经到了人的跟前缓缓蹲下,几乎要单腿跪在地上。
陆执仰头看着池矜献,喉结轻动:“我不是有意骗你,是我无耻、自私,太舍不得放开。”
池矜献抹了一下眼睛,完全不看人,说道:“我不要听你解释。”
陆执摇头,卑微地像条被抛弃的大狗。他低声说:“小池,你说了给我一个可以追着你的机会的。”
“我没说。”池矜献冷着面色,如是道。
“……你说了。”陆执轻轻抿唇,坚持道。
池矜献不吭声。
“小池。”
无人应答。
“我该怎么哄你。”陆执寻求帮助,堪称祈求,“你告诉我好吗。”
“……”池矜献道,“离我远点儿。”
“不行。”
“……”
原本已经打算消下去的怒气在这句话落地的瞬间又蹭的一下窜上来,池矜献垂眸盯着陆执,神色极其认真,势必要逼他说出什么似的:“陆执,咱们两个之间不只是感情交换不对等的那三年,还有就是现在的你足不足够坦诚。”
闻言,陆执即刻点头:“足够的。”
他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你恨我吗?”池矜献这样问。
突然地令人猝不及防。
陆执轻眨了下眼睛,没张口说话,只下意识摇头。
池矜献认真地和人对视,什么异样都看不出来。
一时之间,怒气就像横在胸腔里了,进不去出不来,让人难受得想打人。所以池矜献手上一动,怀里的枕头当即又被他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