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秋当然是不愿意的,他逃不出隋安的五指山,只好往他怀里缩了缩以示抗拒。
隋遇和兄长咬耳朵把季秋的反常行径说了,隋安这才侧过脸瞄了一眼季秋。四目相对,他认出季秋的同时季秋也发现了抱着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下令炮轰沈佐民的舰队长。
从小和星盗厮混的龙冢花立怂,赶忙低头装良民。他刚从沈佐民那里出来时自信满满日天日第,底气足得不得了,装无辜的本事溜到飞起。一旦在哈布斯这边栽了跟头,立马就开始自我怀疑,阵脚大乱。
隋安瞅着他这气短心虚的样子,作不以为意状说道:“不就是不爱住院么,人之常情。”他钳紧了挟制在小俘虏腰间的手臂,面上倒是一派和蔼:“可你刚从星盗那边逃出来,身子骨又瘦弱,放你在外边我也是十分不放心。”
舰队长温柔起来简直骚气爆表,他低垂着脑袋,说话的语气仿佛天然带着某种安抚的力量:“我是军人,本职工作就是护卫银河系的居民,你不用担心我会害你。我来给你安排住处,等你身体好些了,能找工作自力更生了再谈别的好不好。”
两兄弟都客气地说“好不好”,可当哥哥的明显手段更高超一点。这位舰队长搓了搓季秋的肩,像个可靠的大哥哥一样揽着形迹可疑的人往外走,边走还要露出一点做善举的由来来给季秋抓。
舰队长点开光屏给他看了几张漂亮女生的照片:“我前段时间刚蹬了一个男人,谁知道这家伙是个不省心的,一有机会就给我直播他相亲的进展想刺激我,前几天还找我干架来着。”舰队长对着季秋笑,恰到好处地露出他下巴上的一块小疤,浑身散发着遇到渣男的日常丧。
他勾勾手指招呼弟弟跟上,继续未完的话题:“我看你比他找的小姑娘漂亮多了,等会儿和我拍几张合照救救场好不好?我绝不会让他纠缠你,就是单纯地找回场子罢了。”
舰队长好言求着,看着无辜又弱势,急需有人来拯救。他前几分钟还在以军人的身份给人吃定心丸,片刻后又自如地收起他军人的架子,露出他柔软无力的一面叫人顿生亲近感。
季秋木木地被拥着走,竟然觉得有些害羞了。他从破土之日算到今天已经有两年了,还从未有人这样拥过他走在热闹又安宁的街道上,有商有量地和他说话谈笑。他两年的生命中只有星盗带给他的颠沛流离,以及不断注射促进生长的药物后身体细胞疾速破裂生长所带来的钝痛。
和隋安走在恍若净土的街道上,这个星盗窝里长大的倒霉孩子一下子就被糖衣炮弹击中了。
他紧张地捏了捏袖子,心里反复发誓一定会回到黑曼巴去,一定会尽力达成父亲的期望让他重回莱巴星,嘴上却松了口:“你这样为我着想,多,多拍几张也没关系的。”
我就和这位先生住一小会儿,一小会儿。
反正我现在也无脸去见爸爸不是。
隋遇跟在后边叹为观止:这是管制吧,是半囚禁式限制他人人身自由的手段,我没理解错吧。
哈布斯心疼人值了夜班,一进家门就像个嬷嬷一般给浴缸里放满水,一大坨人挂在浴缸边上拿根手指测水温。放满一大缸他又往里滴精油,外加一点骚里骚气的花瓣。把人按倒在浴缸边上他还啰里啰嗦个不停:“睡觉之间先吃点东西垫肚子,你要吃什么我给你做。”
感世把他推出去,果断地把眼睛亮晶晶的恐龙关在门外。三秒之后他复又推开门,郑重其事地递出新买的围巾:“要湿的。”
他赶走了一只蹲守在浴室外面的房东先生,泡进水里之前已浑身泛起粉白色:羞耻,太羞耻了,竟然在护士台那边露出那样被抛弃的可怜表情……
他不自在地拿起边上的小镜子照照自己的后颈处,哪里的吻痕早就消得差不多了,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分明。他泡在水里,下意识地四处瞄瞄周围的表情,随即飞快地在那痕迹处拧了一下。
被拧过的地方随着他的动作泛起一点鲜艳的红。
这棵草又做贼心虚地下潜了一点,几乎把后脑勺就沉在了水里,然后,忍不住在水下又拧了一把自己的脖子。
水清澈见底,根本无法掩盖他加深吻痕的事实。于是这棵草羞耻地一脑袋扎进水里,没一会儿就被呛得翻起了白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