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灰雾如同有自我意识般,在圈内翻滚波动。
越渔被朝芯扣住后脑,搂在怀中,献祭般的仰起头,将脆弱的脖颈送到对方口中。
朝芯缓慢的吸吮着她的血液,喉咙滚动时,情不自禁的蹭了蹭她的脸,满足的问:“你的血为什么是甜的?”
越渔把她抬起的脑袋压回去:“多喝点,别问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她又没有糖尿病,血怎么可能是甜的?
能问出这话,朝芯显然是脑子不清醒。
雾圈外的射击还在继续,敌人不敢冒着生命危险进来,等了足足十几分钟后,终于收枪大步离开。
越渔手臂上的伤口已经止血,脖颈处的牙洞并不深,加上朝芯的动作温柔,失血过多的晕眩也随之平复。
听到外面没有动静后,她推了推朝芯的肩膀:“我们出去吧。”
朝芯没动,搂着她腰肢的手微微收紧,尖尖的虎牙研磨着她雪白细嫩的皮肉,含糊道:“再等等,这些人很狡猾,他们可能没走远,正躲在角落里等我们主动出去。”
越渔恍然,缩回了jiojio,纳闷的问道:“这一群人究竟是谁?其他小队的成员吗?你和队长看到他们时好像一点也不惊讶?是早就猜到他们会出现、还是被埋伏过一次?”
朝芯稍稍离开她的颈侧,目光盯着两个小小的牙洞,等殷红的鲜血蜿蜒着流到越渔的锁骨处时,她才伸出舌尖,眯着眼,顺着血液一路舔回去:“他们是其他高塔派来的人,致力于消耗我们高塔的战力,等我们撑不住时,就会冠冕堂皇的打着支援的旗号,直接吞并我们高塔的一切。因为我身份特殊的缘故,他们不止一次袭击过七队,只是之前的偷袭队伍普遍是七八人成团,从来没一次性出动过这么多人……”
对于一些弱小的高塔而言,二三十人已经可以称得上倾巢而出,对方花费这么大精力,就为了针对她们三个人,可想而知,偷袭她们的高塔要么是急了,要么就是实力不俗、财大气粗。
朝芯之前一直确定不了敌人的身份,如今生死关头走一遭、倒是获得了不少情报。她的心中隐隐有了揣测,最后吸吮着一口越渔后,站起身拽住对方的手:“差不多了,我们出去吧。”
她们走出浓雾圈,眼前豁然开朗,绕着远路回到了最初遇袭的地方时,越渔不由脸色一白。
朝芯慢半拍反应过来,用力握紧她的手:“低着头跟我走,别看那些东西。”
越渔也不想看。
然而冲击性太大,她的视线如同黏在这片尸山血海中。
之前看凌听夷杀异兽时,她还能催眠自己野兽是猎物,如今瞅着外形相似的同族被砍成肉泥,手掌碎乱、头颅滚在一旁,难免感到不安惊惧。
似乎是注意到她走不动路,朝芯忽然抬手,握住越渔圆润的肩膀,将她抱入怀里。
眼前一暗,越渔虽然还能嗅到散之不去的血腥味,却看不到那恐怖到能做噩梦的画面。
“别害怕。”朝芯努力温柔着声音,但因为离开了浓雾圈、回到了外面的世界,她难免有些不自在,耳朵通红道:“我不会让凌听夷伤到你。这次任务结束,我会去求他……让他安排你留在五十一层,当我的、的……”
她想说什么,又不太好意思,憋了半天后,粗声粗气道:“先当我的仆人,堵住其他高层的嘴。”
越渔摸不着头脑:“我好端端的去当你仆人干嘛?”
朝芯傲娇道:“当我的人,你就不用再离开高塔,即便什么都不做,也能安稳自在一辈子。”
越渔吃惊:“你到底是谁?还有这种权力?”
朝芯顿了顿,不知想到什么,语气变的极为倔强:“我是我自己,第七小队的机枪手!”
越渔见她不想说,识趣的不再追问,转而深吸口气,轻声道:“你身上好香。”
朝芯一怔,耳朵的红迅速蔓延到脸颊,很快连脖子也红彤彤一片。她咬着唇,却难得没骂人,而是小声道:“你喜欢的话,我……”
越渔没听清她声若蚊蝇的话,很快推开她:“闻不到那些血腥气,感觉好受不少,谢谢你的拥抱。队长还不知所踪,我们得尽快找到她,不能放任她继续做这么残忍又无意义的事情。”
单纯的杀敌或补刀,越渔都能接受。
可现在这让人干呕的场景,已经到了暴虐变态的地步。
越渔直觉凌听夷身上出了什么问题,便催促着朝芯,目不斜视的追寻着满地碎肉,向深处找去。
找到凌听夷时,已经是十几分钟后。
对方站在墙壁一侧,手里的长刀一下下的插入地上血肉里,每当刀尖提起,总有鲜血飞溅到她的身上或墙壁上。
地上那人显然已经死透,可凌听夷并没有结束战斗的意思,她明艳漂亮的脸上泛着发自内心的笑容,眼珠不知是浸到血液、还是处于亢奋中,朦胧的笼着一层红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