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渔幡然醒悟,连忙拽着凌听夷走出电梯。
“谢谢。”颜莺时路过越渔身边时,对她嫣然道谢,随后又念叨起其他的字眼:“麻粉、甜果、酱料……再买一瓶果酱吧。”
越渔:“?”
这是要自己做火锅?
没等越渔想明白,凌听夷抱着她回满了血,精神奕奕道:“我也要去为明天的任务做准备了。这次的任务是b级,对我和朝芯来说问题不大,但你需要小心些。我会尽量把一切都准备好,不让你出现意外!”
越渔回神,点点头和她道别。
与对方分开后,越渔回到自己房间,瞥到桌上的古书,这才想起自己也有事情没做完。
她随手拉开椅子坐下,小心翼翼的翻开第一页,逐字逐句的翻译道:“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原来是中庸啊。”
她心头稍安,拿过纸笔,开始转换字义。
废土上的文明极为匮乏,许多文化遗产都被埋葬在废墟里,久而久之,这儿便自主衍生出一套通用语——仅限于距离近的高塔,再远一点的高塔,又是另一种听着熟悉、但就是不懂的语言。
越渔虽然没收到原主的记忆,对话方面倒不是问题,她猜测是系统顺手帮的忙,以免她开局gg。
而且幸运的是,古书籍里的字始终是那方方正正的模样,隔多少年,越渔都能认出来。
刚在心里冒出这个念头,越渔的笔倏忽一顿,目光盯着书页,费力的翻译:“祂踩在淤泥裡……足背长出密密麻麻的眼睛……”
这什么东西?
光是理解一下其中的意思,越渔便感到生理性不适。
最关键的是,这句话前言不搭后语,与中庸这本书的内容没有任何关联,仿佛是被人刻意摘出来、随便塞进一段话里,突兀的令人无法忍受。
越渔蹙着眉,有心跳过这句话,可不知为何,那段文字如同在她脑子里扎根,即便她不去想,文字也像是有生命般,反复的在她脑海里窃窃私语,一遍遍回响。
揉了揉眉心,越渔感到了一丝倦怠,她将书推远了些,趴在桌上想要休息一会。
眼睛刚闭上,她的意识就如风筝般,被人抓住缠在身上的线,一点点往下方坠去。她说不出下方是什么,只在某一时刻,仿佛沉入冰冷的大海,四周的海水幽深黑蓝,水里却什么也没有。
没有游鱼,没有虾米,没有任何有生命的东西。
广阔到无边界的海底,只有她孤零零的漂浮着,诡异而又令人恐惧。
越渔在冥冥中感到害怕,她的意识在无形中挣扎,双脚却在睁开眼的前一刻踩到‘地面’。
“沙……沙沙……”
她下意识低头看去,只见自己赤裸着双足,脚趾陷入柔软的细沙里。不等她松口气,她的脚背忽然泛起一阵痒意,随即在她脊背发寒的惊恐中,长出一只只眼睛!
那眼睛如同活物,眼珠灵活转动着,生长的速度极快,马上就要顺着越渔的脚背长到小腿时——一只手突然从后方伸出来,捂住了越渔的眼睛。
恐惧与冰冷如潮水般褪去,越渔大口喘着气,身体微微颤抖着倒在身后人的身上,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能动了。
她混乱了好一会,才勉强冷静下来,声音干涩道:“谢谢。”
修长柔软的手从她的双眼处离开,颜莺时绕到她身前,看了看桌上摊开的古书,意味深长道:“小可爱,知识是有重量的东西,当你的肩膀承担不住它的力量、还要一味的去追寻,那么最后的结果,就只有一个……”
越渔长吐一口气:“疯掉,是吗?”
颜莺时欣然点头,旋即又定定的盯着她:“你是第一次直面祂吧?不后怕吗?”
越渔:“还好。”
颜莺时:“哦~可你的腿在抖哦?”
越渔默默看她,强行转移话题:“你怎么会出现在我房间里?”
颜莺时倚靠着桌子,懒洋洋道:“你这边的海腥味太重了,我闻着不舒服,过来提醒你一声。啊……我也没想到你居然懂得那么多知识,自己一个人就能翻译古书。”
她啧了声,慢悠悠道:“我以为你会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