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桂兰是在菜市场被李家强一个电话叫回去的,电话里听着李家强说什么跟男人搞在一起。她的脑袋是蒙的,然然跟男人?然然也是男的,这怎么可能呢。
回到家看到儿子垂着头坐在沙发上,脸上是一个鲜红的巴掌印,李家强神情很吓人,他很多年不这么暴怒了,此时像是受了刺激的一头牛,逮着谁就能拱上去。
陈桂兰问:“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把儿子打成这样。”
李家强骂:“你惯出来的好儿子,跟男人搞在一起了。你先把门关上,让邻居听了去,我丢不起这个人。”
张霖不说话,回到家就被李家强打了一巴掌,还说要送他去医院,把这种病给治了,不然丢不起这个人。
张霖本来也想好好沟通的,但是发现没那么简单。陈桂兰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抹着眼泪问他,是不是一时糊涂,男的怎么能跟男的搞对象呢,这是病。
张霖说:“妈,同性恋不是病。”
陈桂兰彻底崩溃了,要他改,把他推出家门。说改不好就不要再回家了,要跟他断绝关系。
张霖捂着半年被打肿的脸,站在家门口,问77:“我该怎么弄。”
77说:“张先生,你不是李然。”意思就是说,不用在乎断不断绝关系。
张霖叹了一口气,李然早就死了,他迟早要回去的。
从家里出来,张霖接到陈昊的电话。
张霖说没谈好,闹翻了。
陈昊说:“你在那呆着,我来找你。”
十分钟不到,陈昊出现在张霖面前。看着他脸上的巴掌印皱眉,“你爸打的?”陈昊拳头都捏紧了,要是李家强在这里,他估计真能上去凑人。
张霖说:“这种事,他们不接受也是正常的。”
陈昊心疼地搂搂他的肩膀,“先到我那去吧。”
张霖心里想的是,就趁这个机会先住到陈昊家算了,早点完成任务,早点回去,他不想最后倒数第一。
结果因为这个意外出柜,李家把他赶出家门,给了张霖光明正大住到陈昊家的机会。
张霖坐在陈昊家的沙发上,陈明明坐在他对面。
“李叔叔,你爸打你了?”他显然对于大人也会挨打这件事,感到非常的好奇。
“我爸把我赶出来了,你愿意收留我吗?”张霖正在喝一杯味道奇怪的姜糖水,陈昊说给他压压惊。
“当然愿意啊,李然叔叔,你别伤心,我爸有时候也会赶我走。”他用同样的遭遇来安慰他。
张霖:“……”
晚上是陈昊做的饭,不好吃,张霖也没吃多少。陈昊皱眉看着只吃了半碗饭的青年:“你别想太多,他们只有你一个儿子,迟早会想通的。”
张霖为李然苦笑,就是因为只有一个儿子,所以同性恋这种事情对父母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
幸好他本人没有父母,不过有父母也没什么关系,他怎么想到这些了,他跟面前这个男人又不可能走下去的。
陈昊看他怔怔地看着自己,“怎么啦?别想了,一会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时间过的很快,张霖在陈昊家住着,很快就到年底了,他白天还是一样去店里看店,晚上早早就下班回来给父子俩个做晚饭。还抽出时间陪孩子一起玩游戏,或者辅导他做作业,陈明明由开始的不习惯到慢慢地对张霖产生了依赖。
在陈明明看来,自从他李叔叔住到他家之后,他每天晚上都不能出去玩了,经常要在他的监督下做作业。但是慢慢习惯以后他发现,他爸对他的关注也越来越多了。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愚笨的人,在每天的强制性作业辅导之后,他的成绩从倒数变成了居中,老师说他成绩进步非常大,希望同学们都好好跟他学习。
其实在小学的时候,学习这种东西,一旦认为自己可以,或者被人认可了。从学习很烂到学习很好并不是很难的事情。陈明明就是这样的,自从第一次成绩进步了几十名,老师表扬了他之后。同学们对他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
他突然体会到一点学习好的好处,对于李叔叔的强制补习就不反感了。反而在每次的成绩进步中找到了学习的动力。动力这个东西一旦有了,比谁去给他做思想工作都管用。很快,开家长会的时候,陈明明成了老师的重点表扬对象,从一个成天就想着逃课,还经常跟同学们打架滋事的学生,到慢慢收敛了性子,成绩突飞猛进。
家长会这天,陈昊和张霖都来了。看着在老师的表扬声中,别别扭扭的坐在位子上的陈明明,张霖是开心的。更开心的是,开完了家长会,进度条直接从缓慢增长的80直接跳到了98。
这个速度,张霖有点吃惊,看来系统对于进度条的判定是有时间点的依据的。本来他以为他至少还得在这个世界呆上两三个月。现在看来,很快就能回去了。
张霖问:“77,如果我要从这里回去,会怎么样?真的李然会回来吗?”
“张先生,李先生已经死了。”77回答道。
“那我会怎么回去,这副身体会怎么样呢?”张霖其实想到了,李然不在了,他也不在,这副身体不可能存在了。
77说:“会意外身亡。”
张霖没有问是什么样的意外,肯定不会美好就是了。此时三人从学校出来,正在新开那家商场里的一家自助火锅店等位吃饭,这是之前答应陈明明等家长会开完就带他来吃的。
从进门开始,张霖就显得心不在焉的。陈昊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