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暑假,米粉店里人不多,墙上的小电视也没开,因此,这方狭小的空间里很安静。
祝矜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还是落入了隔壁座位上几个人的耳朵里,他们不约而同转过头来,看向邬淮清。
他们俩本就是打眼的容貌,刚一进来,旁边几个年轻人就注意到了,现在更是被这句话给惊得脑海中有了画面感——
一个超级大帅哥,因为食物太辣了,就撒泼打滚喊妈妈?
邬淮清感受到他们的注视,斜过去一眼,那些人连忙低下头,憋着笑“专心”地吃自己的粉。
他不动声色地敲了敲桌子,说道:“你年纪轻轻,记性不太好?”
祝矜心虚地咬了一口煎蛋,细嚼慢咽地吃下,然后面不改色地说:“不要在意细节嘛。”
当年,邬淮清的确被辣得够呛,本是冷白皮的一张脸,一下子鼻尖、眼角都被染上了红意,不住地咳嗽。
那样子,跟个受欺负的小姑娘似的,泫然欲泣,我见犹怜,全桌的人都笑了,也算是邬淮清人生中的一桩丑事。
但当时他一直沉默着没说话,只是给了全桌人一记冷眼,丝毫没把不能吃辣当成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也对,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可为什么,现在却变得这么能吃辣?
祝矜正想着,电话响了,她拿起来一看,是祝羲泽。
“三哥?”
“浓浓,”祝羲泽开口,“阿姨今天煮了菌汤火锅,哥一会儿去找你,蹭个饭吧?”
这几日,祝羲泽把自己家的做饭阿姨给了祝矜,因此没少来蹭饭,经常提前给阿姨打电话问今天做什么。
若合胃口,他就过来。
祝矜连忙说:“我都吃完了,你改天再来吧。”
祝羲泽:“可阿姨刚跟我说,你出去跑步还没回去呀?”
祝矜:“……”
“是不是偷偷出去觅食了?”祝羲泽立马猜到,小姑娘最近清汤寡水的,估计是受不了。
祝矜咳嗽了一声,看着眼前的牛肉粉:“你看,我就出来打个牙祭,就被你抓到了,真不巧。”
“这么大个人了,吃个东西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偷偷摸摸的,三哥又不凶你,吃什么了?”他笑道。
祝矜随口说:“就在蓝港这儿买了个鳗鱼手握吃,没吃乱七八糟的。”
“鳗鱼不行呀,成年后就去海里了,你过敏不能吃海鱼,想吃吃点儿清淡的,不然……”
祝矜忍受着祝羲泽的喋喋不休,抬起头,发现邬淮清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模样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思,她立即瞪了他一眼。
“那你吃一个鳗鱼手握也吃不饱,刚阿姨说菌汤锅已经煮上了,赶紧回来再吃点儿,正好三哥也饿了。”
祝矜听他这样说,也不好再拒绝,就问:“你现在在哪儿呢?离我家远吗?”
“刚从公司出来。”
祝矜估摸着,他公司到安和公馆的距离,比自己现在在的地儿到家的距离要远,于是说:“那行,你过来吧,路上慢点儿。”
“好嘞,我这儿正好有一些你们女孩子爱吃的甜品,给你拿过去。”正想挂电话,祝羲泽又说,“也不知道邬淮清今天有时间没,好几天没见了,要不三哥给他打个电话,一起去吃吧。”
祝矜蹙眉:“为什么要叫他呀?”
“你过敏那次,人家也够讲义气的吧,你怎么着也得谢谢他一回。”
“再说吧,你现在叫他,他肯定不来。”
“也是。”祝羲泽顿了顿,“不过我还是给他打个电话吧,不然过两天,你自己肯定懒得请他吃饭,我还不知道你。”
说着,祝羲泽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