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州的消息很多,但真假参半分不清。
江鹳所在的新都县被攻陷的消息是真的,但江鹳的生死却没人知道。
陈秉有些沉默,就算江鹳活着,城池丢失哪怕不是他的责任怕也会追责。罪责大小全看圣上心情,而圣上的心情就看能否夺回丢失的城池。
刘楠知道后瞒了下来,没让江娥知道,不知道就还心存希望。
“喝药吧。”刘楠把手上的药端到江娥面前。
江娥不说话,面容憔悴,气息若有若无。
“你死了,你觉得你哥会高兴吗?他把你托付给我们,就是希望你平安。你这样,对的起他吗?”刘楠实在受不了江娥这幅半死不活的模样,起身把药碗递给张婆子。
最后看了眼江娥:“你若死了,你哥活着回来后,他会不会自责愧疚?”
刘楠出来看到陈秉站在院落,似乎在等她。
陈秉转头:“怎么样?”
刘楠摇头:“还是不喝。”
陈秉皱眉,不悦道:“真是不知所谓。”
“还是没确切消息吗?”刘楠问道,是生是死有个准信也好。
陈秉叹口气:“人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怎么会?”刘楠再不相信也知道陈秉不会开玩笑,“那她怎么办?”
陈秉看向江娥房间:“等等吧,等确切消息。”
刘楠也看向江娥房间,这个命运多舛的姑娘呀!
这场战争打了三个多月,等冬天雪花飘落,边疆才传来捷报,胜了。
刘楠看着窗外落在树枝的冬雪愣神,听到细碎的咳嗽声,叹口气。
“夫人,江小姐怕是……”刘妈妈有些欲言又止。
再好的身子病了三个月也熬不住,何况是江娥。
江娥是在除夕前走的,最终还是没有熬过这个年,她的丧仪是刘楠给办的。
未出阁的姑娘不能入祖坟,就算送回去也是荒郊野岭一埋,不如就埋在曹县,也能远远看着兖州。
今年陈秉没带他们回陈府,提前写了信说不回去了。
明年考评陈秉要早做准备,能留下最好,留不下也把事情交接好。
正月十五这日曹县县城热闹极了,百姓们脸上都带着笑容。比起刚来曹县时百姓的穷苦,现在的曹县有了生机,陈秉觉得自己这为官三年也算对的起自己身上的这身官服了。
刘楠在给女儿买抓周的物件,女儿家的抓周和小子的还是有些差异的。
刘楠对女儿抓周这事是乐趣满满,可她没想到会在抓周这天接到圣旨。
等宣旨的人走了,刘楠还是不敢相信,她看着陈秉:“怎么会让你去?”
陈秉握着圣旨,脸色发沉:“不知道。”
陈秉看向手上的圣旨,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派去新都县,那个刚刚收复回来的城市。
可是再大的不愿,也不能违抗圣旨,圣旨让他三天后出发,都没等新任县令交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