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十点钟,生产队的很多人都已经早睡了。外面的天空上悬挂着一轮圆月,朦胧的月色洒向大地,在这个静谧的夜晚,散发着清冷的光辉。
杨天喜哼着曲儿一路晃悠悠的走进生产队,看着左右两只手上各提着的鸡鸭,他还得意的嘿笑两声。今天晚上收获真是不错,有了这两只鸡鸭,他暂时又可以美美的饱餐几顿了。
那有的人家也是真的蠢,以为把这些畜牲都关进栏里,他就偷不到。嘁,他们也不看看他大爷是谁,只要是他想偷的,就算是藏到被窝里都没用。
这里里外外更是没人能拿他怎么着。
杨天喜心头越想便越猖狂得意,嘴里的调儿哼完了又接着吹口哨,这走着走着,忽然间,不知道从哪里扔出了一块石子,正好砸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谁?”杨天喜神色莫名,迅速转过头去看,却发现身后的道路上空空的,不说没个人影,就连一点多余的声音都听不到。
这个时间点该睡的人早都已经睡了,黑灯瞎火的谁还会没事出来瞎蹦哒?杨天喜觉得应该只是意外。
前面绕个弯就要到家里了,想着马上就可以杀鸡杀鸭,他的心情很快又愉悦了起来,继续吹着口哨往前走,结果才走了两步,就又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石子砸中了脑袋。
再往前走两步,又被砸了一下。
再再往前走三步,又还是被石子砸中了……
“是谁,谁搞的鬼,给老子滚出来?”杨天喜脸色顿变,停下脚步在原地转了一圈,嘴里囔囔着,立即摆出了一副防备的姿势。
他又不是傻子,被石子砸中一下可以说是意外,现在被接连砸中了好几下,怎么可能会这么凑巧?
要说没人搞他,他都不信这个邪!
杨天喜将左手提的那只鸡一起并在了右手上,再摸了摸自己被砸的脑袋,阴沉着一张脸,警惕的看着四周,好半晌过去后,还是什么人影都没有看到。
杨天喜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咬着牙一脸凶狠的朝着前面空旷的马路发出威胁:“行啊,敢来搞老子是吧,你最好别让老子知道你是谁,不然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把你剁成肉……”
这时,一个人影悄无声息的走了出来,站在了他身后面,在他这番气势汹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手一扬,一记闷棍猛地劈向了他的后脑。
这一套动作又快又准又狠,杨天喜猝不及防,脑袋上只觉得闷痛了一下,眼皮一翻,然后整个人便栽倒在地上,痛得晕了过去。
身后那人先是用脚踢了踢杨天喜的身体,发现他人确实没有了反应,不禁嗤笑了一声,收拾起木棍,走时,对着他的身子一脚踩了过去。
而杨天喜这一倒下,他手里的那些鸡鸭便也如脱离了桎梏一般撒腿逃走了。
第二天一早,有人意外的发现生产队路口边的一棵大树上绑着一个人,走近一看,才发现竟然是杨天喜。
如今这季节,到了夜里本来就很凉,杨天喜上半身被剥得精光,下半身就只留了一条短裤,这下被绑在树上冻了一个晚上,他那张脸都快冻青了。
这事一传出来,很多人都幸灾乐祸的特意跑过去看热闹。
要说杨天喜一家人对于生产队的众人来说那就是祸害。这每十家人里头可以说有九家半都遭过他们的毒手,大伙儿早都把他们一家人恨得牙痒痒的,现在终于有人出手整治杨天喜这只无赖了,谁见了不高兴。
王金凤也很快闻讯赶来,看到自家儿子被人这么对待,当场就跟哭丧似的又哭又嚎起来,不仅把整个生产队上上下下的人都咒骂了一遍,更是跑到杨队长家撒泼打滚,硬要拖着杨队长去给杨天喜讨回公道不可。
可这事一没物证,二没人证,就连杨天喜自己也说不清楚那天晚上到底被谁打的,这让杨队长怎么去查找凶手?
……
这天上午,颜溪和邵正北被分配到同一个地方干活。
邵正北是在最后才来的,颜溪一开始还并不知道。
看着他拿着锄头装模作样的从他那片地刨到她这片地上来,颜溪有些无语。
他朝她眨眼一笑,颜溪这才忍不住也笑了,然后小声问他:“你干嘛来了?”
“我当然是来保护溪溪的呀,免得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又过来堵你。”邵正北也小声跟她说道,眉眼微挑,眼底里竟透着一丝凌厉出来。
颜溪心思一转,立马就知道他说的意思了,看着他道:“你、你知道了?”
这是在说昨天中午的时候,杨天喜突然在溪边拦着她和果果不让她们走的事情。
当时她和果果都已经走上岸要回去了,谁知杨天喜见她们不肯搭理他,竟然非要上前纠缠,甚至还跑到前头强行拦住了她们的去路,怎么都不肯放她们过去。